令更顶着时烟絮一脸复杂的神色退了出去。
谁能想到那位会给他这么一个任务,不能让这位喝酒。
都到花楼了,不喝酒喝什么?
但愿这位能明白,这一切都是那位的主意,她只是个听令办事的。
明琉虽然没有听凌路尘说过,但是他能猜出来这陌约是东宫的产业。
只是如今倒是不清楚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
时烟絮只同他吃了午饭便要离开。
解语楼外且住已经备好了马。
他翻身上马,朝城门而去。
京外飞云寺以北的折柳桥,有他的旧友。
他们二人同一年入京科考,状元街上比邻而居,后同为前三甲。
再后来一南一北分隔两处。
前几日那人来信,升迁而向南去,于今日途径折柳桥,望见上一面。
因为是私事,他身旁并没有东宫的人,只有一直跟着自己的且住。
一路不停到了折柳桥却也已经将近酉时。
远远见到车驾驶来,心中满是对友人的思念。
齐连也早早看到了两年未见的友人,话说他们二人相识的时日并不长。
但他当初只是看了一眼便觉得,这位绝对不是池中之物。
当时是抱着入了官场相互扶持的想法去结交的,相识之后才发觉时烟絮在很多地方都有独特的见解,与先生讲的不同与自己一贯认为的甚至相悖。
但他总能说出让人无法反驳的原因。
他远远看着桥上那道茜色的身影,回想起他少年模样,只是笑,怕是这辈子再难见到更美妙的事物。
偶见树上一朵盛开妍丽的花,他将其摘下戴在发间望它能为自己增添几分郑重,好让自己迟到不那样狼狈。
待到车马停下,掌心已经满是潮湿。
那人依旧极为明艳,压得这夏日的风光都黯然失色。
“如今该唤你什么?
大人?”
见他打趣自己,时烟絮也笑了,“无周兄这是在与我生分?还是时间长久令无周兄忘记了当初的情谊?”
时烟絮生的好看,这件事情他打小就知道。
正是因为这,姐才独对他有一份偏爱。
后来世事无常,这张脸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事,自那以后他便很少再穿这样鲜艳的衣裳。
今日不同,既应了明琉的请酒答谢,又与旧友相逢,便让人给他新裁了一身不那样沉闷的衣服。
“昔日一别以为再难相见,不想上天竟还给了一次机会。”
他们二人立于桥上,低头俯望桥下流水。
有游鱼经过,溅起水花。
“你我之间有缘,先是相识,今又相逢往后当能再次相见。”
“那便借云央吉言,你我往后定然步步高升,相逢于殿堂之上。”
二人相逢不过片刻便要再次分离,时烟絮立于桥上看着齐连的车驾远去。
不见影时才骑上马,慢慢悠悠地回去。
沿途风景因为来时匆忙并没有好好欣赏,现下无事,正是欣赏的好时候。
前方便是飞云寺。
飞云寺不在山上在沿途的大道旁,寺里供奉的是关公,原十几年前寺中常常有人到往,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后来便落魄了,关公像也坏了,慢慢的路人也只是当它是没人来的破庙。
时烟絮感觉到四周有杀气,扬起马鞭抽向坐骑,自己却扯下一样东西翻身下马,堪堪躲过飞过来的箭。
且住见周围有刺客便持刀护在时烟絮身侧,一旁的山上有箭射来多数被且住挡了。
时烟絮通过飞来的箭认清了弓箭手的位置,将手上的东西展开,赫然是把折叠弩。
弩上有匣,可容二十支弩箭。
山上的人见情形不好,便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从山上冲下来。
是那些被他清理的氏族遗留下来的爪牙,这些人恨透了他,今天注定是要见血的。
时烟絮的幼时便伤过根骨,如今一身功夫平日里防身尚可,如今怕是难敌。
凭借着自己这么些年来的经历,倒是没有拖累且住。
弩箭用完了,时烟絮将它收起来挂在腰上。
拔剑挡下了劈向自己的刀。
且住见形势不对,便带着时烟絮往飞云寺的方向退。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面对这么多人,就连时烟絮身上都有了不少伤痕。
也是这个时候,安排好的人终于到了。
那匹跑出去的马便是信号,这些人见他在这,便不会去管其他的事物。他的人见到马,而马上无人便会顺着马跑过去的痕迹来寻他。
且住感觉到自己家主子气息有些不对,便将他推到了庙中。
自己将门关上,与多年相伴的众人一同迎敌。
不知道是谁趁乱放了一把火,直到火势大起来才被人惊觉。
可也正是这个时候,又有些人来了,是江湖中人。
要钱不要命,受命于氏族余孽。
一时间竟分不出人手把时烟絮带出来。
凌路尘带人过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的情景。
今年雨下得晚,所以火一旦烧起来便很难灭。
人群中不见时烟絮的影子,却见寺庙的门紧闭。
他带来的人加入几乎是定了这场纷争的结局。
他杀到了门前,冲进去在大火中寻人。
一道茜色背影入了他的眼帘,那人几乎伏在地上,有几分狼狈。
他快步走进去,想将人带走。
噗!
一柄匕首正中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