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嘴接过白嫩的果肉。
目光未曾变化。
很甜。
没有什么东西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但是用一颗荔枝换得一日休闲是十分划算的买卖。
第二日,时烟絮一身常服,一手把玩着扇子,一手拉着明琉,防止他乱窜。
时烟絮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听着货郎的叫卖心情很是舒畅。
“郁幺这是要带我到哪玩儿啊?”
明琉狡黠笑了:“解语楼。”
清肌莹骨能香玉,艳质英姿解语花。
解语楼便是京城最出名的青楼。
与大多数青楼一样的是,解语楼晚上才是最热闹的。
不一样的是,解语楼白日依旧热闹非凡。
但白日的伶人只卖艺,若要寻卖身的怕是要到晚上。
所以解语楼白日多高门雅客,夜间多风流浪子。
“呦!稀客,明小爷人贵是多竟还记得这儿,可当真是让这解语楼蓬荜生辉。”
解语楼白日主事的并不是四五十岁的老鸨,而是一个二十出头面容温和衣着艳丽的女人。
“姐姐怎能这样说我,我何时忘记过姐姐,不是每每闲下来便到了姐姐这?姐姐这样的话,当真是令人伤心。”
“姐姐那是在怨你吗?姐姐那是在心疼你,小小年纪便那样多的操劳,往后指不定就真的忙得将姐姐给忘了。”
明琉家中有宵禁,若是敢晚归便要做好被打一顿的准备,所以来这解语楼便也是只敢在白日。
只是东宫本身就不是轻松的地方,更何况前一段时间更是繁忙,一晃便是有一个多月都没来过了。
“姐姐可莫要再打趣我了,今日我带上来友人一同前来,还望姐姐多照顾一下。”
干这一行的需要的就是察言观色,两人刚来的时候她便注意到了明琉身旁这位。
那可真是,活了这么多年就没有见过生的这般好看的人物。
只是这人刚过来的时候气息不稳,想来是被身旁那个年少的泼皮给带得,她便让人先缓两口气。
如今倒是气息稳了些。
“哎呀,这竟是凡尘间的人物!莫不是刚从天上下来的?”
“不如给奴家猜猜,这是哪一方人物?”
说着竟还撇起了眉面上显出了些为难,一边瞧着还一边在两人身旁打转。娇俏中却又带些魅,“仙人也真是的,竟这般为难奴家这俗人。可谁让奴家这俗人曾窥见仙姿,您是天上下来的,是临安二十年的状元爷,也是治理一方水土的英雄……”
说完便停到了时烟絮身旁,本想将搭上他的肩膀,但是又感觉到她动作刚起他便有些僵硬,便只是用手上的丝娟为他扫了扫身上的尘杂。
扫尽。
便到了他身前,用一双含着深情的杏眼看着他,“仙人理理奴家,别是奴家猜错了惹了仙人生气,那奴家可真是罪过。”
“是姑娘生得美,一时晃了神,却不想惹了姑娘伤心,罪过。”
这姑娘身上有着不浅的功夫,若是突然动作,他怕是难能躲开。
可她并没有发难的意思,怕是身后之人的眼线。
迎来过往,谁都逃不开这人的眼睛。
他们二人被带到了楼上的房间,不一会便又一个抱着琴的男子走进来。
琴音想起,是清心的曲子。
时烟絮笑了,怕是那位在告诫他们少生欲念吧。
另有一个姑娘随后带着茶具走了进来,只是安静在一旁点茶。
“她不会说话,也听不见。”
明琉的话在耳边响起,时烟絮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正是那专心点茶的姑娘。
不会说话也听不见,只是有一手好茶艺,便成了无数文人墨客的茶友。
她生得幼态,与这纸醉金迷的地方格格不入。
“她几岁了?”
“令姐姐说过,她好像小我两岁。不知道打哪来得,一直被令姐姐护着,自十二岁开始便一直在这解语楼里。只是白日与客人点茶,到了晚上便再难寻她。”
是吗?
一直是这样深入人心。
这世上好像,确实没有比将又聋又哑的人放在身边侍奉更好的了。
陌约半刻钟,那姑娘便端上来了两盏茶,一盏绘着竹,一盏绘着鲤。
确实漂亮,栩栩如生。
那姑娘端上茶时,两个人在桌子一个上放了玉佩,一个放了扳指。
是赏银。
那姑娘刚出去,令更便端着酒进来了。
“上好的千愁散,二位可要好好品尝。”
这酒在整个京城都颇负盛名,明琉最喜欢的便是这里的酒。
令更将酒倒好,他便取过一杯一饮而尽。
“这楼里白日生意也这样好,其他地方不需要姐姐吗?”
“其他地方自有其他人,明小爷在,奴家便只陪着明小爷。”
时烟絮想尝尝这名满京都的酒到底是何滋味。
玉指刚要碰到酒杯,便被令更往自己方向拉了一下,一双眸子涵满笑意俏皮灵动。
“这酒烈啊,大人吃醉了可怎么办?”
见酒被人夺走时烟絮也不恼,只是笑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却没什么有些空旷,好像是想起了什么。
“既到了姑娘的地方,那自然什么都顺姑娘的愿。”
令更愣了一下,时间很短,令人难以察觉。
然后便端起酒杯,递到了时烟絮唇边,“大人是君子,说的话奴家自然是信的。那大人可以好好尝尝,奴家还等着大人呢。”
终于是尝到了心心念念的酒,一入口……
好嘛!
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