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管在雨水中闪烁，映照出锈迹斑斑的金属门。沿街两侧尽是破旧的招牌，可如果抬起头来，就能看见高大的树塔在雨中闪动着冷绿色的光芒，宛如星河。
谷以初三人蹲在街边的屋檐下躲雨，总感觉自己像什么街溜子组合。
“你人进水没事吧？”看着斗篷女士的铁胳膊上滚落的水珠，谷以初突然想起来在他穿越第一天，被他用下水道的水灌道义肢停摆的纹身小伙们。
斗篷女士扭头瞄了他一眼，不美好的回忆涌上心头：“我比较高级哈，只要不是被高浓度烟尘破坏驱动关节，泡水是不会有事的。”
“我纯粹是误打误撞，”谷以初说，“那你们大面积改造过的人，岂不是很容易被针对？”
“没可能，因为我是物防特化款，可以空手接白刃、肉身抗子弹的那种。换个均衡发展带法抗的你就老实了。”斗篷女士将他的设想飞速掐灭在了摇篮中。
确实哦，谷以初回忆了下，他见到过的斗篷女士第一次翻车是被他的外挂系统仔暗害，第二次是对上那个不讲理的数据人，都打的不是物理攻击啊！
徐阳没掺和他俩的无营养对话，正在专心地群发简历，试图能找到一个带宿舍的临时工作，好让他们仨能节约支出的同时不用去睡大街。
“大姐你为什么也是黑户，之前狩猎者给你怎么买的保险？”徐阳试图拖斗篷女士一起，却不幸地被告知斗篷女士也是个没有正式身份的人。
“走的员工内部，”斗篷女士搓搓铁下巴，“说起来我从这个月开始是不是得自己交保险了？”
谷以初嫌弃地皱起眉头：“这儿户籍管的可真够乱的，孤儿院也不给你们统一报户口吗？”
斗篷女士冷笑：“报了不就不方便拿我们搞人体改造实验了吗？”
“行了，”徐阳站起来，因为久蹲一阵腿麻，“走吧，找好了。”
徐阳从自己父母那里学来不少，虽然比不上自己妹妹，但也高低算个技术人才。
他其实很难接受自己来到陌生城市之后的第一份工作，是保安。
仨人绕回昨天的网吧楼下取上车，在谷以初对高昂停车费的不满中驶向徐阳的新单位。
“总感觉我更专业对口。”斗篷女士一边开车一边说。
“你又没身份，人家不要滴捏。”徐阳嘴欠完，才感觉成功应聘保安也没什么好自豪的。
“居然一个小时收220点停车费，居然一个小时收……”谷以初眼睛失去高光，嘴里不断碎碎念。
系统都看不下去了，安慰道：“想开点宿主，因为你那一波群发广告，刷广告领红包的金额也提升了，攒一攒总会有的。”
闻言谷以初又看了一遍账户余额，确定那个数字还在涨，这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你说我现在出去刷刷脸，你能再升升级不？”他问。
“大人，小心被抓。”系统麻木了，谷以初一开始还对于通缉犯当网红这个事情带有抗拒，现在发现真的能变现就态度大转弯了！
和系统贫了两句，谷以初靠在后座，继续思考接下来的行动。
弄个空壳公司可不是他心血来潮，而是结合系统的特性和需求后才做出来的决定。
虽然系统疑似有一些智力方面的缺陷，对于自身的功能也不太了解。但截止目前它展现出的升级需求完全和谷以初自己的曝光度挂钩。
系统还真没说错，它这一套运行逻辑的确适配偶像路线。
“说谁有智力方面的缺陷呢？！”系统跳脚。
所以，谷以初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自己捧自己！
说白了就是拿他略有传播度的通缉犯身份引流，然后再捏造一个身份为自己撑腰，好在刷曝光的同时发展自己的势力……
“他咋一路都不说话？为了停车费这么破防吗？”斗篷女士小声问徐阳。
“别理，他晕车。”徐阳回答。
悬浮车被停在了距离徐阳未来单位稍远一点的地方，免得徐阳被当成开豪车做保安的神经病。
俩人等着徐阳去听了一番上岗需知，录完自己的生物信息后，他夹着套全新的保安服回来了。
“这玩意儿居然要自费！”徐阳也稍感破防。
员工宿舍的面积实在非常有限，比徐阳家的客厅还小，一张床就占去了大部分空间。灯不咋亮，屋内总有一股霉味。
仨人简单打扫了一遍，主要检查有没有隐藏的录音摄像设备。顺便找了几个塑料凳用来坐人，可惜斗篷女士的自重太大，难以和脆弱的小板凳相处。
谷以初很想知道像徐阳和斗篷女士这种眼睛与手指都替换过的人，是以什么作为生物信息的。
但这问题总感觉是个常识，不太好直接问出口。他正在心里好奇的时候，两位同伴貌似产生了一些纷争。
“你踩！”
“你踩！”
“上帝已死，行了吧。”谷以初无奈地收拾掉一只蟑螂。
徐阳沉默了半天：“你这个随时随地接梗真的不是病吗？”
斗篷女士也沉默了：“为啥说上帝已死啊？”
不理会他俩，谷以初挑了一面还算干净的墙作为背景，拖着凳子挪过去。把脸上的伪装全部卸了下来，然后打开ID环自拍了几张。
“呃，你这是……？”徐阳不理解。
斗篷女士坐在床上由衷地赞美道：“确实漂亮，衬得外面很多雄性生物跟刚开化的一样。”
帅男拍照不挑角度，谷以初检查了下拍的照片，没能挑出什么毛病来：“这是咱们一会要用到的妙妙工具。
有谷以初这么一张光彩夺目的脸在，总感觉这间小宿舍都亮堂了很多。他本就是锐利的长相，还带着一点邪气，此刻勾起嘴角，更是看得徐阳后背发寒：“好兄弟，你能不能弄个让人查不出来具体IP的社媒号出来？”
“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还想要隐私。”徐阳用一种看傻子的怜爱目光看了他一眼。
谷以初从善如流地退了一步：“定位到市也可以，或者区也行，只要短时间别让人家查到咱们头上来就可以。”
“大哥你是不是又想搞事，”徐阳莫名回忆起了他们刺杀完莫哈尔的时候，无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知道你还问？”谷以初毫不客气地伸腿踹他屁股下面的塑料凳。
徐阳一闪：“踹坏了你赔钱！社媒号能做，但是得用到虚拟交互终端。”
第二天，联邦最大的社媒之一多了个账号。按理来讲，一个新号想要在海量的数据中脱颖而出实在是有难度，想要起号一般都会发一些争议性的内容。
这个疑似实名上网的账号实在是有些格格不入的朴实。
谷以初：［图片］［图片］［图片］
三张看似很随意的自拍照，倒是吸引了一些评论，基本都是对于他相貌的评价。
“不错呀，又是镜花娱乐做的脸吗？什么时候出道？”
“这是真人还是仿生人，又是虚拟偶像吧？”
“这是哪家公司设计的脸，有特色，好看，以后多来点！”
只有一条评论好像发现了什么：“总感觉这张脸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几分钟后，评论区突然炸了，内容开始指数级增加。
“是你啊哥！！！通缉令上的照片帅飞了！！！”
“几天内做掉两个，是准备冲新城历70年的年度刺客吗？”
“大摇大摆发照片，就这么贴脸挑衅联邦政府［捂嘴笑］”
“刽子手！刽子手！刽子手！”
“楼上这么急着舔你财阀爹，给了多少好处？”
“怕不是又是财阀私斗，谁信这玩意儿是民间英雄真是这辈子有了。”
“别口嗨，有种你也杀两个再晒自拍？”
评论区逐渐乱成了一锅粥，谷以初刚好趁热喝下：“统啊，这波喧嚣值刷的怎么样？”
系统放了段鼓掌的音效：“要不是我没手，肯定亲自给你比大拇指。真勇啊宿主！”
“所以你升级没？”谷以初整这么个大活不光是为了空壳公司做预热，更是为了升级一下系统抓紧解决资金问题。
“那必须的，但是刷广告领红包和抽广告不是一个分支，现在升级的技能点可以由宿主你来决定加在哪里。”系统自信满满。
谷以初还真有点犹豫，虽说现在比较缺钱，但抽广告这个功能实在是太全面了，简直集攻击自保辅助于一体。
除了有点看运气还有点抽象之外，属实没什么大毛病。主打灵活和出其不意，对他的心态进行了这样那样的多次磨练。
“我选刷红包。”谷以初的眼睛缓缓闭上了。
如果说他余额现金的增速以前是关不紧的水龙头，那现在一下飞跃成了涓涓细流。
谷以初啧舌：“这得要多少人同时刷？你别说流浪文明人还挺多。”
荒漠中的江归雁忽然打了几个喷嚏，引来了成员们的关心：“首领？！”
“没事没事。对了小刘，你来再说说你这个脚本刷广告的事情……”
奇怪的要求导致流浪文明中掀起了一波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浪潮。出于对首领的盲目信任，成员们纷纷开启茶余饭后刷一下广告的生活……
不过这暂时还影响不道谷以初，他正在查收ID环里的新私信。
后勤-水：不好意思，今日工作比较繁忙，没能及时回复您的消息。
谷以初缓缓勾起嘴角：装，他就看着这人继续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