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生拥有这些柜子的锁匙。
江潮眉心微蹙,踏过满地纸张,在宽大的书桌边站定,弯腰蹲下。
最下面的那只抽屉大敞着。
她知道这里装着江文生的重要文件,小时候江优将它打开过,因此挨了一顿严厉的责骂与惩戒。
抽屉里只有几只薄薄的黄色文件夹,江潮将它们一一打开,翻看几眼。
她想要找到的护照不在这里。
狂风击打玻璃,带着树枝的哀号席卷。江潮将文件夹放了回去,眸光瞥见抽屉一角。
一张相片被卡在了柜子的夹缝里,上半张没入柜身中的间隙,露在外的只余下半张的一角。
那一角上是一只伸长的、白得近乎发光的手臂。
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她蹲在那里,眼眸定定盯着那张相片,看了数十秒钟,伸手。
相片被取出夹缝,摩擦声低到近乎听不见。
一张熟悉的面庞出现在相片上,黑长的头发遮住大半张苍白的脸,榛色的桃花眼恐惧地睁大,长且密的睫毛上沾着泪珠。
她蜷缩着,抵着柜子,一只手向下扯着裙摆,一只手拼力伸长,想要够到房门的把手。
江潮的心跳仿佛停了一拍。
在脑海中难以控制地重演过无数次的画面,极具冲击性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血液在身体里急速流淌,一股脑儿地上涌。她的手脚比相片更为冰凉,太阳穴一鼓一鼓地跳动,在理智还没有缓过来之前,看向其它的抽屉。
留下的相片不仅仅一张。
像是有人仓皇地取走了一些东西,没有注意到几张相片不经意间滑落。她拾起它们,查看。
有她,也有别人,更露骨,更令人心惊。
江潮看到了泉伶的脸。
无数念头一晃而过,心脏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控制,于极短的停拍后疯狂砸向她的胸膛。
咚、咚、咚。
血液剧烈鼓动,充斥着耳膜,就连走廊上的脚步声都被掩去。
直至那脚步声落至书房门口,江潮才猛地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