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明闻言,立刻点头附和道:“是啊,秦业不是常去那什么念佛寺礼佛吗?本王在后宫听秦贵妃提到过一嘴,她说秦业常去念佛寺烧香,拜佛,办法会。他既然如此,怎么会混迹在回春楼?”
秋辞道:“殿下说的没错,秦业除了家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念佛寺,可是臣进去看过,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很普通的寺庙,香客也多,还很大就是了。”
陆北离在众人不经意间,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那可不好说。”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陆北离的身上,只见他眼眸深邃,平静如一潭死水,无波无澜,任何的风浪都无法撼动其分毫。
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自古以来,寺庙就是人们祈福请愿的圣地,承载着无数人的信仰与希望,被视为神圣不可侵犯的净地。可若是有心之人利用了这一点,将其作为达到私欲的工具呢?”
陆北离的目光缓缓地落在宋长明的脸上,他那平静如死水的深蓝色眼眸中,竟然不经意间泄露了几分柔情。那是一种细微而温暖的情绪,他的语气依然保持着那份特有的平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轻声道:“可能是我想多了,毕竟那是佛门重地,一般人是不会这么做。”
宋长明沉思了片刻,然后语气坚定地说:“不!我觉得北兄说的有道理,哥,派人去那寺庙里搜一搜?”
裴礼微微摇头否定道:“佛门重地,若太子殿下直接去派兵搜,恐怕第二天弹劾的折子就要堆成山了。”
宋长明问道:“那裴....裴二公子有何高招?”
“我们找人扮作香客长住,进去探一探有没有暗室密道什么的,至于回春楼,也派人去盯着。”裴礼说道。
宋怀悯微微点头肯定道:“好,那就依照裴礼说的办,不过我们几个谁去扮作香客长住?”
这时宋长明突然从座位上猛地站了起来,情绪有些激动地高高的举起了手,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期待道:“我我我!我去!”
“不许去!”
宋长明从未想过,裴礼、宋怀悯、陆北离这三位竟然会在这一刻展现出如此罕见的一致性,他的震惊之情溢于言表,甚至差点没能从惊愕中缓过神来。
裴礼见陆北离也果断拒绝的样子,眉头微微皱起,疑惑问道:“你又为何不让殿下去?”
“那裴兄是为何?”
“我自然是因为关心殿下。”
“那为何我不能是关心殿下?”
裴礼狡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奸诈的笑容,语气轻蔑地说道:“好,那你这么关心殿下,那你去。”
陆北离脸上不禁浮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随即爽朗地回应道:“裴兄在这等着我呢?行,我去,不过我要殿下陪我去。”
裴礼目光如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也配做这种梦?”
“裴兄年少成名,如今身陷囹圄多有不便,太子殿下金尊玉贵自然也去不得,秋辞兄也需要暗中盯梢,更何况回春楼也离不开他,那么能陪伴我的自然只能是夜王殿下了。”
“不行,我不同意!”裴礼严词拒绝道。
宋怀悯沉思了片刻,然后果断地拍板决定:“行,就按陆北离说的办,不过你二人若是有危险一定要第一时间点燃信号,我会立马让秋辞带人进去救你们。”
裴礼急忙道:“太子殿下!”
“陆北离与阿明你们先休息吧,特别是阿明,身体还没好全,快去房内休息,明天在行动。”宋怀悯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转头又对裴礼说道:“裴礼,你随我出来。”
说着也不管裴礼是否跟上就径直往大门外走去。
宋长明在一旁小声道:“别担心我,我没事,你先去哥哥那边吧,他定是有更要紧的事情找你。”
“好,殿下,注意安全。”裴礼说着也就往外面走去,来到了宋怀悯的身边站定。
只见宋怀悯朝他伸出手道:“拿出来。”
“拿什么?”
“虎符。”
“不在我这。”
宋怀悯的那只手,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还僵硬地悬停在半空中。他的声音中明显蕴含了几分怒火,语气冷硬地质问:“不在你这?不在裴将军那?那这虎符还能飞了不成?”
裴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如冰刃般锐利,他盯着对方,语气中带着讥讽:“我今夜若是将虎符给了你,给了陛下,我还能活么?”
“你什么意思?”
“真当我裴礼是个只会带兵打仗的傻小子吗?陛下留我一口气在,无非就是用我牵制爹爹,想拿兵权吗?只可惜他发现虎符不在爹爹手里,这才想起了我。”
“你都知道,那你对长明.......?”
裴礼脱口而出,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真挚答道:“我爱他。”
宋怀悯斜睨着裴礼,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冷笑,语气中满含讥讽之意,他冷冷地说道:“呵,你既然知道父皇对裴家的所作所为,还敢言说爱他?你不怕裴家百余人泉下有知,不会饶了你吗!”
“所以罪魁祸首是陛下,是嫁祸之人,不是他,和他没关系,我相信他们在地底下会理解并支持我的。”
宋怀悯双手紧紧地抓住裴礼的衣领,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生怕泄露出去会被旁人听见,他几乎是咬着牙关说道:“你!你敢谋反?!”
“臣不会谋反,因为长明姓宋。”裴礼顿了顿沉声继续道:“但臣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效忠陛下,因为他不配。”
“你!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说出来孤可以砍你几次脑袋!”
“知道,也知道太子殿下不会的,臣觉得殿下与陛下不是一类人。臣信太子殿下,就好比太子殿下早就知道臣会来夜王府一样。”
“你又知道了?”宋怀悯轻轻地松开了他那紧握着裴礼衣襟的手,嘴角微微上扬。
裴礼道:“是啊,亲卫根本没用力,做做样子罢了。”
“所以你为何剑指陆北离?别告诉孤是因为沾酸吃醋啊!”
“臣趴在墙上之时,看见他桌上自言自语着在逗弄着什么,夜色浓重,视线模糊,看不太清他究竟在做什么。当臣靠近时,却又不见他身边有什么,于是拔刀试探一下。”
宋怀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啊,不要对他太大敌意了,他幼时吃了不少苦,都没选择给我添麻烦,你不要太让孤为难。”
裴礼听他这般表述,也只能无奈地点头应允,心中却满怀疑虑:“臣知道了,可是太子殿下真的放心让殿下与陆北离一同前去吗?”
宋怀悯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温和地说:“这才刚说完,不要对他太有敌意了,我对陆北离很放心的,要说担心更多的是担心长明的身体状况。”
“那殿下还让他去?”
“他想去就去呗,佛门重地,不会有人乱来的,孤到是觉得回春楼更可疑。你如今是越狱之身,在外就只说是孤的门客,回头换身装扮,穿个夜行衣站在长明身边多丢面。”
“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