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不完啊…
安东手边堆放的文件好像小山一样，他捏着眉心，看了眼窗外的雪原，又低头继续批文件，这两年管理生活快把他逼成全能人才了。
过了一会，手上的动作停下，略微抬起下巴，往窗外看。
雪很大，而且今天是平安夜，基地里也热闹起来，有轮班的九头蛇员工在雪地里打雪仗玩。
作为走不开的高层，安东羡慕的盯着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这堆文件什么时候能批完？”
办公室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
“卢卡斯，什么事？”
“少校，您快来厄斯金博士的实验室！长官要打厄斯金博士了，他认真的，都掏枪了，您要不要来拦一下？”
什么？
安东赶到时先在门外看见卢卡斯，对方焦急的解释：“红骷髅大人和博士他们好像陷入了某种，额，循环怪圈。”
…
约翰和厄斯金在实验室吵架，难得的是佐拉居然站在厄斯金那一边。
在上百个各地送来的死刑犯的贡献下，厄斯金的血清终于进入了半成品阶段，血清有了起色，最成功的一个人在死前已经做到了手掰钢管一跳五米高。
他要进一步改进血清，为了保险起见避免造出和九头蛇敌对的怪物，厄斯金提出不能再用死囚继续，但这样人选就很难找。
厄斯金自作主张在九头蛇基地寻寻觅觅物色人选，最后看上一个刚从军校毕业，各方面表现都十分优异最后被分来九头蛇栽培的青年。
他对满怀一腔报国热血的年轻人说：“你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然后把人拐进实验室做各种检查。
九头蛇当然不会对他们实际上的领袖，也就是约翰隐瞒这种事。约翰一听说厄斯金打自己士兵的主意，当场就气炸了，要求厄斯金保证并证明血清的稳定性。
但厄斯金直呼冤枉，称约翰不讲道理，他的实验需要有足够忠诚的素材来参与实验，才有机会证明血清稳定性，于是两个人陷入死循环。
为了厄斯金的安全，安东不得不进实验室拉架。
厄斯金的助手们瑟瑟发抖的蹲在一边，约翰揪着厄斯金的衣领子，佐拉和卢卡斯在小心翼翼扒拉约翰的肩膀：“长官，算了算了，博士年纪大，您一拳下去他就没了……”
到底有足够强的理智，约翰深吸一口气，他转身冲那些还蹲在角落的助手们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去改进，我不赶时间！我要绝对稳定的血清，而不是让我的士兵发疯炸掉的失败品！”
一个科研人员辩驳：“我们的血清成功率有百分之十，已经很高了！”
约翰杀气腾腾对着他们劈头盖脸一顿骂：
“那就是百分之九十的失败率，什么叫百分之九十的失败率？！怕失控那就他妈的去改进！什么时候把成功率拉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什么时候跟我提士兵参与实验！”
没人回答他。
厄斯金的实验室堪称多灾多难，前不久因为实验室里刚刚诞生的“怪物”做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整个实验室里都是一团糟。
约翰蹲在一片狼藉里抽烟，旁边还有一具死囚的尸体，那尸体肌肉怪异的膨胀着，面目狰狞，眉心还有致命的枪洞，他指着地上的尸体质问厄斯金：“你要把那个信任你的士兵变成这样吗，厄斯金？”
“百分之十的…”
约翰粗暴打断：“我只看了百分之九十的风险。”
安东示意卢卡斯把死囚的尸体收拾掉：“约翰，你这样不行，厄斯金博士压力太大了，血清的事可以先缓缓，我们也不急于一时。”
约翰吐了一口烟，冷冷的嗤笑：“他？他好的很，新运来的三十多个死刑犯还不够他用？他居然把主意打到我的士兵身上，这个该死的——！”
即使厄斯金已经很小心，但血清的不稳定性仍然给九头蛇带来了很多麻烦，死囚要多少有多少，但约翰的士兵们大都是真正把爱国爱九头蛇当信仰的忠诚之人。
而且很多人都是年轻人。
约翰在国防军接受的教育和自身的良知不允许他做这种践踏人性与荣誉的事，约翰坚决不同意，和厄斯金吵过好几次了。
这能怎么办呢，两难。
安东叹了口气，视线落在窗外，外面的雪小了一些，他脑子乱糟糟的，想出去透透气。
约翰蹲在一片狼藉的地面，眼睛通红，都快和他的面具一个色了：“……安东，你知道吗，厄斯金背着我，去给九头蛇的士兵洗脑，他抓着一个刚从国防军毕业，成绩优异，为自己被分到九头蛇感到骄傲的年轻人……你猜厄斯金跟他说什么？”
男人笑得很冷，像怒火压抑到了极限，帽檐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翳：“他说他的实验需要勇敢的无私的心里有爱的人……他隐瞒了实验失败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信息，就鼓动我的士兵去为他的实验献身！”
一旁厄斯金眼神闪烁了一下，但还是坚定的回望他：“实验已经到了关键阶段，我必须验证人的内心力量对血清效果的影响，才能进一步改进！难道我们废了这么大功夫要止步于此吗？！”
约翰咬着牙，猛地站起来，他一脚踹飞了厄斯金面前的实验仪器，哐当一声巨响，整个实验室都被吓得不敢吱声。
卢卡斯拉着自己长官，又看向安东，求救。
其实是想认同厄斯金的观点，但大哥在气头上，现在说士兵乃至像他们自己这样的人，为国家利益牺牲是正常的事，大哥只会更生气吧，而且自己的生死观大哥一直都不认同。
安东出去透气的心也没了，上前打圆场，他先是把厄斯金扶起来，又劝约翰：“……大哥，厄斯金博士也是为了找到拯救咱们国家的办法，给帝国谋一条出路，况且我们也不只是为了元首和帝国，厄斯金博士这样做，也是为了九头蛇啊。”
他不说还好，一说约翰气得太阳穴青筋暴起，他一把抓住了安东的手臂，表情像要吃人。
“你们把人命当成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