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敢向上帝发誓——要是他从安妮家连滚带爬逃走的速度能在被警察抓进监狱前发挥出来,他绝对不会留下那该死的案底。
安妮在他妈的说什么?
她才十一岁!就算比自己矮了只有一个头,她也才十一岁!
她和自己不一样,她是个姑娘!她需要得到正确的教育,不能野蛮生长!
不能放养,她不能长成自己一样的流氓!
一直到回到饭店洗盘子,约翰都觉得脑瓜子嗡嗡的,他没想到安妮对自己如此热情,她说她迫不及待的想抓住机会和人,她说她的心为自己而跳动…
天哪约翰·施密特,你不能再想下去了,也许柏林也不是那么急着去,你应该把钱拿出来,再把她的钱抢过来,然后——
把可怜的傻安妮送进学校,不然可能一不注意这小文盲姑娘就被某个花言巧语的男人拐走了。
…
第二天早上,安东没有看见同事的身影,他大概是嫌弃自己屋里不像住人的地方所以半夜跑掉了吧。
起身走到窗边,安东望着窗外逐渐亮起的天空,晨曦洒在街道上,给这座城市带来了一丝生机。安东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清晨的清新空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期待。
然后用这两年攒爱意值抽出来几百张铜卡。
果然预感不靠谱。
等等!
他往下一翻,找出来两张银光闪闪的卡,体质和寿命各十个点。
这意味着他拥有了常人一点五倍的身体素质,寿命则延长到了四十岁,他在四十岁前都不用再为寿命发愁。
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过了一会儿才去饭店上班,希望加了强化后洗盘子效率能高点。
…
他们本来是一起下班的,但约翰出门的时候遇上了一些以前的仇人,在得到这份工作前。
从小丧父的约翰为了生活干过盗窃抢劫等等,在监狱还熬了两年,在出狱前人生前十余年充斥着暴力,以前的仇人得知他现在在饭店工作,便在雨夜找上门来蹲守他。
棍子匕首挥舞着,在饭店不远处的巷子留下蔓延开的血迹。
安东本在屋内等他,突然听见外边传来打斗声,心下一凛,立即推门出去,只见约翰正捂着后脑勺,一边躲闪一边回击,鲜血从指缝中不断涌出,看起来十分骇人 。
约翰被打得头破血流,看见安妮的瞬间移开视线。
这些混蛋是冲自己来的,与安妮无关,不能让安妮引起他们的注意。
安东转头抄起用菜刀简单削尖的拖把,就追了上去。
如果不立刻制止这些人,约翰很可能会因此丧命。以前他阻止不了父母的死亡,阻止不了艾拉被带走,但现在他不能眼睁睁再看着约翰死在自己面前。
他用尽全身力气奔跑着,耳边不断响起雨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声,以及棍棒落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还有约翰发出痛苦惨叫的声音。
隐隐约约还有别的声音,像女人尖锐的谩骂哀求。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他在意的人又要被杀了,只是这一回面前没有柜子和锁。
约翰看着那道身影冲过来,目眦欲裂:“安妮,回去!”
那是什么?拖把?她拿着拖把来干什么,找死吗?
眼看约翰已经被那群人堵在了死胡同里,安东不再犹豫,快步冲向那群混蛋,朝着其中一个人的膝盖窝狠狠地踹了过去,那人猝不及防,被踹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刚回头要骂,就感觉嘴里被捅进一根坚硬的棍子。
紧接着,被削尖的顶端扎穿了倒霉蛋的后脑勺,那人抽搐了几下就瘫在泥污里。
一切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根据熟悉的手感确定自己捅穿敌人的后脑勺,安东马上拔出棍子,扫了一眼,站着的差不多有八个人,一个是约翰,所以他们俩要对付七个人,这些家伙都没有利器,只有一个拿的匕首。
约翰还没回过神,就看见安妮冲过来在他手里塞了一把菜刀。
“上,杀了他们!”
安东大吼一声,又扎穿一个吓傻的混混的肚子。
身后传来金属相接的声音,带头的混混刺向自己的匕首被约翰的菜刀挡住,
“安妮!你杀人了——”约翰惊恐的看着他,持刀的人趁他分神就刺向他的脖子,安东一个后踢踹开自己身后的约翰,拔出棍子顺势往后狠捅在那人的裆部。
“愣什么,拦住他们!不想进监狱判死刑就一个都别放跑!”
安东捡起砖头就砸晕一个想逃跑的,跑过去照着脑袋补了一下。
约翰一咬牙,抓起棍子扑向另外三个见势不妙要跑的人。
…
伪造了现场回家后,约翰就自闭了。
这种自闭在安东脱光上衣后达到了顶峰。
他失神的抱着头蹲在满是报纸的墙角,看着安东脱光上衣擦雨水和血迹。
一时间不知道该问他性别问题还是灭口如此果决熟练的问题,他在监狱里也没见过这种狠角色。
“现在我们是共犯,约翰,振作一点”罪魁祸首如是说道:“六年前柏林施潘道区的女尸复仇案也是我干的,那是我妈妈。”
安东继续递上把柄,表诚意,却发现约翰更自闭了,于是他挨过去和约翰贴贴,根据以往的经验,约翰喜欢和自己贴贴。
棕发青年推开了他:“让我静静。”顺便祭奠一下破碎的爱情和未来。
“好吧。”
…
“好点了吗?”
“没有。”
…
安东老老实实举手发誓:“我错了,我不该女装骗人,我发誓以后不会再干这种事!”
“真的,我是为了躲警察。”
过了好久,约翰才绝望的抬起头:“但施潘道女尸复仇案早就是悬案了,你不知道吗…算了,我要去柏林。”
“对不起约翰,我知道你其实一直把我当妹妹对待。”安东急急的拉住他的衣角。
不知道该感到庆幸还是憋屈,但这种情况他也不能说自己想跟安东长大结婚,他还要脸。
约翰默认了他的说法。
“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你的一切都是假的,安妮…安东·冯·索伦,你在欺骗我的感情。”
见缝插针,安东连忙补救:“我错了,我愿意弥补!虽然没办法给你一个妹妹,但我愿意拜你为大哥!”
这是弟弟妹妹的问题吗——
约翰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正要发作,就见安东哐当一下跪在地上,怒目圆睁,中气十足:“大哥!受弟弟一拜!”
哽住了。
你说他女装骗纯情街溜子,他又有苦衷,你说他拉着自己当街杀人灭口,他又是来救自己的。
就,
有苦说不出。
斟酌再三,约翰振作起来,不就是多个弟弟嘛。
不就是个,十二岁,一支短矛,一个晚上巷战拿七杀的弟弟嘛。
挺好的。
青年自闭了一会儿,破罐子破摔:“那你是不是应该补偿我?”
小金毛点头如捣蒜。
约翰深呼吸,他想到昨晚那惨烈的场面就后怕:“教我打架,我就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