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预想之外

周五的午休时间，秋山澪难得的没有和五人小组的几个人一起慢慢吃饭，而是匆忙把午饭塞进嘴里之后，打了声招呼就自己一个人离开，大概是要去轻音部的活动室。自从重新安排座位后，他们五个坐在了同一个区域，理所当然的，五人很有默契地，在午饭时间聚在一起，一起吃午饭已经成为了他们默认的安排。当然偶尔学生会有事忙，或者弓道部、篮球部有聚餐，不然两名少年总会加入轻音部的聚餐行列。轻音部的三人倒是一直一起的。

所以今天，不是两名少年，而是轻音部的秋山澪没有和他们一起，这倒是有点稀奇。她匆忙离开，甚至没有留意到背后的赤司征十郎欲言又止的神情。

“吃这么快，对胃不好。”他本来还想提醒少女的。

“澪没问题吧，今天只吃了这么少。”琴吹紬有点担心，看来还是很紧张呢。

“现在的澪，大概也没啥胃口吧。”田井中律叹了口气，对于澪来说，确实是很大的困难。

“发生什么事了吗？”藤原愁递给身旁的田井中律一支饮料，看着她担心的神色。

“其实......”田井中律不禁回忆起昨天下午轻音部活动时候发生的事情。“昨天，小佐和带着唯回来了，然后......”

在她的口述中，两人才知道为什么秋山澪这么着急离开。

原来是主唱平泽唯出了问题。

平泽唯和山中佐和子特训回来后，两人进行了成果展示。这个成果展示让轻音部陷入了完全被动的状态。

虽然顾问小佐和信誓旦旦，声称给她三天能给轻音部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平泽唯。但秋山澪她们完全没想到是变成了这样一个主唱。

平泽唯的演奏的动作非常流畅，而且比起以前更有气势了，可是她一张口，整个人的声音是嘶哑的，而且全都是气音，声带完全没有起到作用。

“哎嘿，练习太多了，一不小心声音沙哑了。”平泽唯和小佐和两个人略带遗憾又完全不负责任地说到。

“别试图卖萌过关啊！声音嘶哑了怎么办！”田井中律拼命摇晃平泽唯，“明天下午就要表演了！只有一天了！”

“事到如今，只能换个主唱了。”琴吹紬也很担心，“但是这个时间，我完全没办法记住歌词。”她回避了部长递过来的眼神，然后一群人视线不自主地集中到秋山澪身上。

“......唉？！”秋山澪用手指着自己，“我吗？不可能不可能。”

“没办法了，澪，你是词作，歌词也只有你有印象了。”田井中律对好友求助的眼神表示爱莫能助，“总之，先练习吧，澪！”

秋山澪，这位害怕别人视线的少女，此时此刻倒地不起，灵魂处于出窍状态。

赤司征十郎是在轻音部找到秋山澪的。少女紧张地握着双手，正闭着眼睛，轻声地唱着歌，歌词里藏着的是少女羞涩的情感。

在听田井中律说了平泽唯的事情后，他就有点担心女孩，迅速解决掉了自己的午饭，到小卖部买了点零食，去找平泽唯。

他自己也没想到，基本上不怎么吃零食的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和一群人挤在小卖部，抢购洛山传说中巨好吃的零食。

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推门进去。

轻微的歌声透过门缝，隐隐约约地传了出来，听得出来秋山澪虽然很紧张，但是在很努力地练习中。声音虽然有一点飘忽不稳，但是每一个都在调子上，而且，音色很美妙，很容易让人沉浸进去。

终于，秋山澪停了下来，也许是累了，他敲了敲门，推门进去。

“非常动听，秋山。”他极力给对方鼓励，希望一脸愁容的人能打起精神。

“赤司君，全都听到了？”秋山澪不自在地揪了揪自己的发尾，“是真的可以吗？”

责任心强的人，总是会不自觉地想要得到别人的肯定，在他人的肯定中，才能明确好方向，因为只是自己的想法和行动，总是会担心不能带给团队预想的结果。

“嗯，是非常好，我都要被完全迷住了。”他说着一些直白的话，仿佛丝毫没有考虑到少女听到之后面红耳赤的样子，径直走向少女，“稍微休息一下？”他把零食递到秋山澪面前，“午饭吃太少了，下午可能坚持不住。”

也许是得到了赤司这个才能超高，要求极其严格的会长的肯定，秋山澪觉得自己紧绷的弦终于有了一点松动的迹象。

“我真的超级紧张。”她双手接过零食，“完全没想到最后居然是我来主唱这一曲，而且，这还是轻音部第一次在同学面前演奏，”她有点无奈，“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要是搞砸了怎么办。”

赤司搬来椅子，在女孩身旁坐下。”其实，我也没想到，秋山最后会变成主唱。“他歪着头看着少女，今天下午的演唱之后，眼前的少女应该会吸引不少人的眼光。他有点头疼，之前已经有不少人暗地里关注她了，之后只会更多。而且，本来他要从轻音部其他成员中争得秋山澪的一点关注，已经很难了。“不过，刚刚的秋山，整个人都很亮眼。”他想了一下，“在发光的感觉？”虽然不太情愿，但这样的她实在是太美好了，舍不得不让她绽放自己的才能。

赤司征十郎，其实一直都是一个“伯乐”一样的存在。虽然他本人没有完全意识到，实际上他很会发掘别人的才能，而且很乐意给予对方展示的空间。嘴里说的都是“我不过是递了根绳子，爬不爬得上来要看对方自己”又或者自以为只是为了胜利，而不是为了对方着想。但这世界上有多少有能力的人急需一个“伯乐”呢？

完全没有留意到身边少年的复杂心理，秋山澪正在对他倒苦水，“小佐和这个时候完全不靠谱......”

其实她所说的内容，刚刚午饭时候，田井中律几乎说了一模一样的话，他轻声笑了下。

引来了秋山澪的疑惑，“赤司君？”

“不，我只是在想，秋山和田井中同学果然很要好，你们几乎说了一样的话呢。”

“嗯，因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在倾诉中，秋山澪已经逐渐放松下来了，似乎忘记了下午放学就要演出了。

田井中律、琴吹紬和平泽唯到轻音部的时候，秋山澪正为赤司少年清唱着要表演的曲目。细碎的阳光斑驳，少女的歌声再一次隐约传到了门外。

“啊，没带相机来真是可惜！”看着这一幕的琴吹紬嘟囔着嘴，双眼发光。

“什么什么？为什么要相机？”完全没想到的平泽唯踮起脚尖，往门上扒拉。

“等等，唯，别这么用力，门会......”田井中律提醒的话还没说完，轻音部的门就承受不住三人的压力，自动打开了，吓了秋山澪一跳。

于是五人再一次坐在了桌子旁。琴吹紬拿出今日份红茶，给大家泡茶。

田井中律看了一下一脸旁若无人，夸赞着“红茶不错”的赤司征十郎，又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仿佛满脸放松，彻底不害怕的好友秋山澪。“赤司君真厉害呢，澪看起来完全不紧张了。”

“哎？你说什么呢，事到如今......”秋山澪努力控制自己的双手，但一想到马上就要演出了，拿着杯子的双手不自觉地发抖。

“啊，茶要洒出来了，澪！”坐在对面的田井中律刚要伸手去扶，却没有坐在一旁的赤司少年手快，他已经双手握住了秋山澪的手，帮她稳定下来，甚至还细心地擦了擦溅到她手上的红茶。

“没被烫到吗？”

秋山澪摇了摇头，放下了茶杯，“律！你来主唱吧！”她将希望寄托在好友身上。

“你在乱说什么啊，那谁来打鼓啊？”

“我来啦！打鼓我来！”

“那贝斯呢？”

“贝斯也我来！”

田井中律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看着已经胡言乱语的秋山澪。一旁的少年看着耍无赖，任性的秋山澪，轻轻捂嘴笑了

“拜托了，律！”少女不顾形象地趴在桌子上，双手拉着田井中律。“我不行了啦。”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一旁的平泽唯见状，有点过意不去，“果然还是我去唱好了？对不起，澪，都怪我把声音弄成这样。”

秋山澪侧着头看她，然后摇了摇头，“对不起，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太紧张了而已。秋山澪长长地叹了口气。

“没有问题的，澪，不是已经好好地练习了吗？”琴吹紬安慰她。

“对对，刚刚你在赤司君面前不是唱得很好吗？完全没问题！”田井中律给了她一个大拇指。

“嗯，我觉得很好哦。”被田井中律暗示的赤司少年放下手中的茶杯，手指微动。“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也会在现场的。”他轻轻拍了下少女的头，丝毫不在意在他人眼里这个动作是多么的亲昵，仿佛只要能安慰到女生就行，“紧张的话，到时候就看着我唱歌吧。”不用去在意其他人，也不用看着其他人，就当时只唱给我听一样，就跟刚刚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