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小说

繁体版 简体版
亿万小说 > 你好,找死吗? > 第17章 阿花和阿枝

第17章 阿花和阿枝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铺子老板终于明白领路人最后为什么那么看他了。

死死盯着谢轻俞微笑的脸,他气得嘴唇直打哆嗦。

但他到底也不是白活这么多年,除了生气,他更加怀疑眼前这人是怎么做到的。

这里的布匹可都是被“赐福”过的,一般的攻击根本奈何不了它们,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就被扯断?

但自己身上捆着得这些暗淡的布匹却又由不得他不信。

见谢轻俞的神色逐渐变得不耐,铺子老板琢磨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暂时屈服。

“……不是你们在挑布,而是布料在挑选你们。”

听见铺子老板咬牙切齿的声音,谢轻俞挑挑眉,满意地甩了下手里的鞭子。

凌冽的破空声霎时响起,闪着银光的寒芒擦着铺子老板的脸,打在他身后的布匹上,瞬间撕开道裂口。

感知到疼痛,对方才后知后觉刚才发生了什么,口里本来含混的话又一下消了音。

“怎么不说了?”

谢轻俞换了个姿势,盘腿随意地坐在了地上。

他一只手托腮,另一只手拿鞭,眨了眨自己异色的双眼,状似疑惑地看着对方。

实际上是趁机观察对方的神情。

和刚刚的三分恼表现出九分不一样,铺子老板愤怒的神情真切了许多。

不过,比起自己受到威胁的恼怒和恐惧,铺子老板似乎是更生气那些布料被撕坏。

真好玩。

谢轻俞眉眼弯弯地用鞭子轻点几下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无形的催促。

铺子老板咬咬牙,绑在身后的手被自己的指甲扎出鲜红血色,

“布料是神明的使者,只有信仰虔诚的人才有资格获得他们的垂青。”

“嗯嗯,”谢轻俞一只手把玩着自己的发尾,“那你看看,我能要什么布料?”

“别告诉我要一个个摸哦,我没这耐心。也许你喜欢百家布?反正我觉着不错,寓意也好。”

光明正大地把视线移到了地上完整的布匹上,谢轻俞威胁得十分坦然。

百家布,用多家提供的碎布片拼接而成的布料。用这种布料制衣,寓意着百家之福,保佑孩子身体健康。

不过这里当然是没那么多碎布料的。

“......我这里没现在的你能用的布料。”

谢轻俞眯了眯眼,也就是说我现在的同化程度还不够喽。

搞笑呢,等布料挑完裁完衣,谁知道那衣服是穿在了“谢轻俞”身上还是“淼仔”身上。

本来是威胁对方的话没想到真要成真了,谢轻俞看着一地的布料露出了思考的神情。

铺子老板眼镜红得像要滴血,为了转移注意力,却也只能沉着声音说着,

“现在你们制的衣服是祭祀时穿的。”

祭祀?祭谁?洳諾还是巫?

提起些兴致,谢轻俞扭过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祭祀不可穿纯黑衣,平常不可穿纯红衣,否则视为大不敬。”

“祭祀衣上不可有鱼纹,需鸟纹和花纹,身上色不可少于三种。”

“祭祀前,衣不沾土不碰水。新衣在拿出铺子前需燃三炷香,默念三声自己名姓......”

见谢轻俞和他身后那人都渐渐听入了迷,铺子老板眼里闪过一道阴狠。

借着周遭凌乱的布匹,没人注意到角落里闪过了一道金芒。

“锵!”

金属碰撞的嗡鸣声。

与鞭子相撞掉落的金剪子调转了方向,再次朝谢轻俞的双眼急飞过去。

“好东西。”

谢轻俞早有预料地起身,望着自追踪的剪刀心痒地赞叹,手里的鞭子就再次飞舞过去。

后撤几步,顺道踹了一脚李明皓,

“别看戏了,来帮忙。”

寒光与金芒再次撞到了一起。

角度一偏,银白的鞭子朝着还在原地的铺子老板凛冽地打了过去。

“啪!”

铺子老板被打碎了。

碎成了无数条鲜艳的布匹。

而此时屋中突兀地起了狂风。

所有的布料飞舞起来,各色的,各式的,破碎的,整匹的,全都获得了生命,在风中恣意地飞舞着,向着外来者散发着恶意。

“啧。”

狂风使谢轻俞半眯起眼。

身旁不断翻涌起的触手包裹住两人,微不足道地削减点风力。

耳朵轻微一抖,谢轻俞猛然向左偏过头,鞭子挥舞出银白的残影。

“锵锵锵!”

五把,还有一把被自己避开。

风中藏着剪刀。

而谢轻俞却因为狂风只能虚眯起双眼,有限的视角难以捕捉到更多的危险。

可真正危险的,还有卷在风里的布匹。

无数的布匹难以分出形制,借着风席卷着裹向谢轻俞,铺天盖地,把风都渲染成异色的漩涡。

鞭子打在布匹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们在面前,在天上,在身后,在脚下。

卷起你的手脚,拉扯进柔软的怀抱。

世界如同一只绚烂的万花筒,鲜艳,破碎,扭曲。颜色分割了世界,吞噬了声音,如此柔软,如此危险。

剪刀,布匹,刮的人脸颊生疼的风。

一切淹没在多彩的色彩中。

姹紫嫣红。

谢轻俞勾起嘴角。

绚烂的万花筒里燃起了一片金。

如同清晨那片交杂着金色的天空,银色的长鞭混合着绮丽的灿金,撕开了这阵风。

风发出哀嚎声。

燃烧,熄灭,再燃起。

如同坠入水中的一滴墨,灿金色晕染开这片繁杂的色彩,熔成一片金。

炫目的色彩汹涌着来,又被金色逼离开来。

银光交叠着金芒,金芒融合进银光,汇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网。

渐渐地,破空声比风声更响,更烈,更清脆。

谢轻俞睁开双眼。

鞭子打落剪刀,刀刃喘息着融化,变成又一道金色的光。

“不打了!不打了!”

各色的布匹早便退离了谢轻俞身边,一部分涌向虚掩的房间,一部分远远地搭在门外的架子上。

空气中弥散着灼烧后的焦糊。

只有极少的碎布从主体里脱离出来,飘到谢轻俞面前,组合出人形,再蠕动着生出血肉,又变回了铺子老板的形貌。

只是整个人都灰扑扑的,脸上不知道是沾的谁的灰。

风停了。

“不打了,我认输,咱好好聊聊行吗……”

那缺失了右眼和半张嘴唇的脸上挤出个笑。

“好啊。”

谢轻俞望着狼狈的铺子老板,很好说话地收回了鞭子。

行动间,肢体带起的微风轻柔地把灿金拥进怀里。

有的熄灭了,有的依旧明亮,衬着他脸上的笑容友善又温暖。

物理意义上的温暖。

铺子老板无端烧没了半截身子,所以谢轻俞又十分体贴地坐了下来,异色的眼里充满了愉悦的笑意,“说到哪来着?”

“哦哦,想起来了。”

自顾自地点点头,谢轻俞顺手把鞭子捞到怀里,

“祭祀时不穿纯黑衣,平常不穿纯红衣,祭祀衣上需要有鱼纹,请出铺子需燃三炷香,不可念自身姓名,对吧?”

谢轻俞慢悠悠地说,盯着铺子老板的脸似笑非笑。

谎话被发现了。

又想起自己损失的布匹,铺子老板自知是踢了铁板,讨好般地又补充了之前的半句谎话,

“新衣必须过水后才可以穿上身,否则神明是不认的,但绝不能沾土。”

“嗯,还有呢?”谢轻俞挑挑眉,示意他继续。

“其他......其他我们这里就没什么特殊的忌讳了,啊,对对,还有一个,就是祭祀时除祭司不可言语。”

确定对方没说谎,谢轻俞点点自己的手臂,接着问,

“祭司是谁?”

“是村里年纪最大的那位,叫赵元峰,眉骨那有道疤,你们在主堂应该见过的。”

铺子老板是真的不敢再有丝毫隐瞒,问一句就答一句。

眉骨有疤?

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下,谢轻俞找到了对应的相貌。

他记得对方也是坐在主位上的,似乎是在最后一张桌,就是死去的明哥该坐的那一张。

不过,“怎么不见你去主堂?”

确定自己没在主堂见过铺子老板,谢轻俞满脸好奇地问对方。

“我......”,铺子老板没想到话题能引到自己身上,一时有些怔愣,不过还是很快回道,

“我是负责守护这些布匹的,不能出裁缝铺。”

原来如此,谢轻俞点点头,想想,朝他露出了乖巧的笑脸,“抱歉哈。”

铺子老板一下子又想起了自己的布。

可他能怎么办?只能勉强撑起个笑,假惺惺地说“没事”,实际上心都在滴血。

满意地眯起了眼,谢轻俞倒也没放过这个送上门的信息源,换了个问题继续问,

“你知道村长家的那个阿花吗?”

听到这个名字,对方眼中下意识划过厌恶,

“知道,那个对洳諾神毫无信仰的家伙。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想的,明明这么多人教导她,她却毫无虔诚心,简直就是......!”

看上去铺子老板对那孩子意见很大,以至于一提到她语气就冲的不行。

话说到一半,顾忌到面前的谢轻俞才把嘴里的骂声含混着咽下去。

谢轻俞望着对方,没对他的话发出什么意见,“为何说她不虔诚呢?她说过什么不该说的吗?”

“那倒没有。”对方嘲讽地哼了一声,“要是她真敢说了,她还能活到现在?”

铺子老板的话血淋淋的,丝毫不在乎对方是他看着出生的小辈,

“洳諾神是如此慷慨的神明,让我们摆脱食物的束缚,使我们脱离丑陋的相貌,可她什么都没有,相貌还是那样惹人生厌,也无法摆脱五谷轮回,这还不能说明吗?”

“一定是她哪里惹怒了神明,才没有获得恩赐!”

摆脱食物的束缚?

也就是说早上那顿饭就只是单纯的“仪式”,而没有果腹的目的。

对铺子老板的愤然无动于衷,谢轻俞礼貌地等对方发泄完,才继续下一个问题,

“我听说她还有个双胞胎姐妹,怎么没见过她,都是阿花出现在外面?”

铺子老板的愤怒一下子终止了。

他古怪地看了谢轻俞一眼,嘀咕了一句,“你从哪听说的?”

不过可能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只嘟囔了一声,就回了谢轻俞的上一句话,

“她现在是洳諾神的养女。”

铺子老板的语气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虔诚。

见谢轻俞还有了解的意思,他也没卖关子,把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

“我们村子之前闹过一次干旱,很严重,据说是有旱魃。”

“此时有一个巫从外面过来,欺骗了我们,带走了我们村的一些青年,说是要讨伐旱魃。可是她失败了,所有去的人都死了。”

“就在大家以为没救的时候,洳諾神出现了!祂说自己想要个孩子,承诺只要我们事后献上一名女孩,去做祂的养女,就能帮我们解决旱魃。”

“大家当然都同意了,果不其然,之后我们村子就下了雨起了雾。”

“之后大家商量着献出谁家的孩子,可是干旱早就死了一部分,而且当时还有好多人还没了解过洳諾神的伟大,竟犹豫着不想出孩子。”

“还是村长明事理,主动献出了阿枝。那孩子就跟在洳諾神身边享福去了。”

说得这么好听,不就是活人祭?

谢轻俞垂下了眼,把对方美化的地方过滤了一下,思绪辗转,接着问,

“村长的妻子也那么伟大,竟也主动献出了自己的孩子吗?”

铺子老板听了,说,“村长的媳妇早就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干旱的时候,她和村长吵了一架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