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和月和云杉雨是双生子,两个人打还在娘胎里开始关系就好。
云和月手劲大,再加上情绪激动差点没将云杉雨勒断气。
云和月找了一家酒楼,要了几个招牌菜。
明琉不知道姑娘平时怎么相处,但就眼前两姐妹的方式也不怨他想不到。
云杉雨在室内仍带着幂篱,云和月就自己把脸埋进幂篱里面,近距离的一点一点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而坐在云杉雨另一边的明璃一直盯着两个人,即便菜已经上来了,也没有动筷子。
“姐,我饿了。”
嗓音不同于云和月的沉稳,温温柔柔的听着像是在撒娇一般。
明琉听说云杉雨和云和月生得不一样,但他也不确定,因为云杉雨凡是出门必定会带着幂篱。
京城好奇云杉雨长什么模样的人一大把,按理来说云家人就没有一个生得不好看的,但云杉雨就是不肯露面,之前每回出门云和月都跟在身边,即便是好奇她的容貌也没人敢动她。
云和月听到她说饿,赶忙将碗筷递给她,给她夹菜盛汤期间目光却没有离开过她。
明琉见他姐还看着人家,于是扯扯明璃的衣袖,明璃这才反应过来。
一顿饭下来云杉雨吃的都是云和月给她夹到碗里的。
两个人暂时没有和明璃提关隘的事情,毕竟这事情说了那这顿饭就可以不用吃了。
天色不早,柳栋被留下来。
这大将军是否货真价实他还不确定,但的确是个将才。
大公主跟着时烟絮跑了一天累的不轻,拉着大将军演完了这场戏就回去睡了。
而尧羁在梁玉溪离开后去寻了时烟絮。
时烟絮见他过来便要让席,被尧羁按下来。
“大公主……”
尧羁只提了凌幼归,时烟絮便已经明白他要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天下不乱便要靠文官来治理,如今三境皆安你就是百官之首,虽说她是公主是君,但江南一事是以你为主。你让她坐那儿合适吗?”
时烟絮思索片刻:“合不合适都不是我能说得算,这国号只要还是景那这天下就还是凌家人的天下。我为臣子从来都不是我想如何,而是我应当如何。”
大将军大抵明白他什么意思,但他不能理解。
或者他不明白龙椅上那位的想法。
但他没有深究的意思,反而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我听说你把扬州刺史关起来了?若是小官小吏你关了谁都不敢说什么,但一州最高的父母官,你用一个可能与罪人共谋的罪名怕是不够吧。”
时烟絮点头:“纵容豪强贪污粮食,明日会让官员去探查粮仓,凡是粮仓中存粮不足要求,从州吏到县官全部都会压入大牢。”
尧羁从知道他做得事情,便开始担忧。他来这么一出,无疑是得罪了江南大部分官员。
尚书令再怎么位高权重也挡不住世事无常,不然上一个尚书令为什么会被满门抄斩。
“押入大牢之后呢?该怎么办。用刑还是让他们互相指认?”
时烟絮摇头。
没用!
“他们在这个位置上待了这么多年,利益相互勾连,早就把这里当成他们自己的地盘。朝中有多少人护着他们,根本查不过来。把他们都杀了,什么名义都行。杀干净了,这江南也就能干净了。”
尧羁被他这骇人世俗的想法吓了一跳,他一个打仗的兵痞子都是能留俘虏就不全杀了,结果……
“不杀不行吗?”
向来运筹帷幄的尚书令眼中第一次出现了迷茫:“不杀该怎么办呢?宁事息人得过且过吗?我在通州的时候没剿过匪,我知道那些是别人养得私兵,但我不敢明说,我在借着剿匪来敲打鼓动起义的那些人。
江南上面盖了一层遮羞布,只要不破它就是太平的。但想要清理江南本来就要把它给掀了。都杀了吧,都杀了就乱不起来。”
可全杀了又会得罪多少人?
江南官员出身哪一家?与哪一家通亲?又与哪一家较好?
错综复杂,乱的可怕!
尧羁大致能想到他的野心,毕竟他年轻时野心也……
“行吧,你自己想好了就行,杀了这辈子往后大抵也不会有安生日子,往后不要因为今天的决定后悔。陛下姓凌,他们凌家人都有多疑的毛病。倘若往后什么时候觉得累了,不想在官场上跟那些老狐狸虚与委蛇你就让尧穹给我带一封信,告诉我一声。”
我替你解决。
最后一句话他没有说。
尧允生下来不到一个月,尧羁就回西北了。之后他每年只能回京一次,所以尧允小时候父亲该给的,他一直都是从云起那里得到。他们二人很久不能见上一面,再加上小孩子的忘性大,所以尧允一直都是更亲近母亲,在尧羁面前甚至有些拘谨。后来虽然在西北跟尧羁朝夕相处了几个月,但大部分时间他都在生病。好不容易把身体养好,当年的太傅还来了西北要把尧允带走。
尧羁有些后悔,当年他应该早一些到京城的。
“不后悔。”
嗯?
是了,既然做了后悔也没用了。
时烟絮还有公务在,尧羁便离开了。
江南的夏日很热,但也处处都是景色,即便是一个的宅子里面,只要肯静下心来也是一番美景。
尧羁在江南不用上朝也不用打仗,所以每天都格外清闲。
看着时烟絮都已经在朝为官,感觉自己可能年纪大了,所以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出门走两圈。
今天吃饭早,所以现在天才将黑。
好像起风了,不知道明日会不下雨。
这宅子里有很多湖,湖里面种了藕。如今已经莲叶田田,零星几处有几朵半开不开的荷花。
“闹鬼了?”
身边的亲兵因着近几日的安逸防守少了几分紧绷,听到尧羁这话握紧刀柄目视前方。
一抹晃眼的白出现在了前面的湖水边,天色暗了但那片白便尤为突出。
但仔细一看,那可能是个人。
因为除去那片白,那人身上好像还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衣服,只不过因为是晚上所以不太明显。
那人往湖边一站,有风吹过带起了阵阵荷香,也吹起了那人身上的白纱。
再走近些,那人看起来偏瘦。
亭亭玉立,好似湖中的荷成了精。
亲兵咽了咽口水:“看起来好像不是小云大人。”
那道身影虽然和云和月差不多高,但比云和月瘦,更何况云和月也不会带幂篱。
于是几日便在那远远站着,害怕那是水里的鬼,又害怕突然过去惊扰了那姑娘。
毕竟她往湖边一站,有点像是要跳湖。
但事与愿违,那人突然转身。
好像看见了他们,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本来就是用来赏景的路,五大三粗的汉子两个人都没办法并行。她这一过来,他们往后退也不好离开。
云将月亮放开,让月亮伸了个懒腰,把月光撒下来。
那人脚下有影子!
云杉雨见这么一群人也是十分好奇,屋中闷热她便出门吹吹风,但那一群人在她也不好再留下来。
她于这里不熟,也并不记路,尤其是天色已暗让她再寻旁的路也不太现实。
所以只能按照来时的路走回去。
眼前有很多人,他们原先还往她这边看,可当她走近了之后这群人看天看地的把目光移开了。
为首的那个应当是派遣来的官员,她行了礼便离开。
直到她走了之后,尧羁身后这群人才敢喘大气。
虽然看不清那姑娘长什么模样,但那与生俱来的威压实在逼人。
尧羁觉得这宅子里面应该修几个水榭,不然赏景看起来都像是在投湖。
但很快他就没时间去想这该修什么了。
云和月正带着人过来。
“姑父,帮个忙。”
她走得急,到了尧羁面前的时候气都没喘匀。
尧羁应下,反正他也没什么事。
“出什么事了?”
“我妹妹丢了。”
尧羁这一段时间遵循圣贤,过了一段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生活,所以并不知道云杉雨今天被云和月带回来。
“她……不识路啊?”
尧羁想起了云疏,她也不识路。
刚定亲没多久尧羁带着她出去玩才知道,即便走得不远,云疏自己也回不去。
所以在那之前云疏出门云孤闲都会跟在身边,外人都说她们姑侄二人形影不离,那的确是离不开。
“不识,自己一个人出门压根回不来。她在这也是人生地不熟的,应该不会出去,但这宅子有些大。所以想托您帮忙找找。”
“行。”
不得不说,她们云家的姑娘胆子都还挺大的。
云疏那样还敢一个人往西北去,那侄女胆子更大,一个人就敢跟着明家那姑娘往南疆去。
见她离开,才想起来自己压根不认得那姑娘。
虽然她们两个双生,但之前听白云边说长得不像,小的长得像时烟絮。
他笑笑过去了,表兄妹像点没什么,毕竟时烟絮生得也更多的随云家那边。
“你妹妹出去的时候穿什么衣裳?”
云和月:“红的,带着幂篱。长相……您照着云央的模样找就行,绝对错不了。”
跟云央生得一个模样,那这大晚上的即便找到了,他也可能当场是见鬼了。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