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铭生从楼上下来，杨昭又找了几个经典的纪录片给陈铭生分析构图和叙事的节奏。

陈铭生拿着工作笔记，记录下关键词，有的地方，他记不清楚，杨昭就在他的工作笔记上画图，帮他理解。

两人聊着，不觉夜已深。

杨昭一抬头，客厅的时钟，已经指向十一点半，杨昭感慨，“陈铭生，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可以跟你聊艺术。”

陈铭生痞笑了一下，“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或许有一天，我还可以教你散打。”

窗外，夜色如水，皎洁的上弦月把窗外的树影街道，勾勒得像一幅山水画。

杨昭笑了，“这个氛围，必须要来点红酒。”

杨昭从沙发上起身，她没穿鞋，轻巧地转身，从酒柜里选了一瓶法国的红酒，熟练地打开红酒的木塞，取了两个高脚杯，把殷红的葡萄酒斟入杯中。

杨昭端着两个杯子过来，香槟色的吊带长裙，带着她特有的体香，蹁跹而至，杨昭笑了，“陈先生，感受一下，法国波尔多的葡萄酒，我藏了好多年的。”

陈铭生接过酒杯，杨昭对着落地灯的光，轻轻摇晃酒杯，浓郁的红宝石色泽，在高脚杯上留下层层涟漪。随着杨昭的晃动，浓郁的果香伴着淡淡的紫罗兰和玫瑰的花香，将两人萦绕。

杨昭一笑，轻轻转身，坐在了陈铭生的腿上，她有些玩味地看着陈铭生，陈铭生搂住杨昭的腰，杨昭感受着他手掌的温度，笑了，“陈先生，cheers！”

两只玻璃杯轻轻地碰撞，杨昭抿了一口葡萄酒，细品葡萄酒的甘甜醇厚，余光之中，陈铭生昂头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杨昭笑了，“陈铭生哪有你这么喝葡萄酒的，葡萄酒要慢慢品。”

“得罪了，”陈铭生痞笑了一下，“艺术家，一般喝完葡萄酒，要做什么？”

杨昭一手勾着陈铭生的脖子，靠在他的耳边，“一般就要跳舞。”

杨昭拿过手机，连上客厅的音响，播放了一个大提琴的舞曲，杨昭起身，在陈铭生的身边转了一圈，“陈先生，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yes，my……荣幸！”陈铭生站起身，反应了一下，然后有些煞风景地来了一句，“要不……你等我穿个假肢。”

“没事……”

说话间，杨昭的右手和陈铭生十指相扣，左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陈铭顺势搂住了杨昭的腰。

杨昭感觉到陈铭生熟练的动作，“会跳？”

陈铭生笑了，“会一点。”

伴着音乐，杨昭开始移动步子，她的步子很小，却随着音乐，离陈铭生越来越近，陈铭生单腿撑着身体，被杨昭拉着转圈，慢慢地，杨昭越靠越近，直到他的脸上感觉到杨昭呼出来炙热的空气。

杨昭停下了舞步，那一双高傲的、冷峻地目光，此时，灼灼地看着他。

陈铭生笑了，“怎么了？我说我穿上假肢把，我这样跳不了舞……”

杨昭没有接话，她接着说：“你知道艺术家一般跳完舞，会去哪里吗？”

“哪里？”

“床上。”

陈铭生一愣，然后笑了，“艺术家都这么直接吗？”

“不是啊，只有对你，我才直接，其他人，不配。”

陈铭生喃喃道：“不配……”

还没等陈铭生反应过来，杨昭已经把拐杖塞到他手上，拖着他去了卧室。

今天晚上，南南不在家，陈铭生进了卧室，拉上窗帘，打开灯，他把拐杖顺手往床边的地毯上一丢。

杨昭忍不住笑，“今天晚上很霸气嘛！”

“南南不在家，天时地利与人和，不用偷偷摸摸的，享受此刻。”

陈铭生俯身亲吻杨昭，杨昭顺势倒在枕头上。陈铭生把脸埋在杨昭的脖颈之中，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一刹那，他觉得刚刚红酒的后劲一下上来，头晕乎乎的，却又飘飘欲仙之感。

杨昭在陈铭生的动作和呼吸之间，感觉到他的节奏，不疾不徐，循序渐进……伴着波尔多葡萄酒的果香和酒香，伴着悠扬的大提琴，仲夏夜的风，带着爱的缱绻，吹得人心痒……

良久，两人并肩躺在床上，沉浸在刚刚的欢愉之中，陈铭生喃喃了一句，“红酒真是个好东西。”

杨昭问，“换做你，喝点啥。”

“我？那就是青稞酒加上划拳了……可能没有艺术家这样的调调……”

“野性的滋味，下次，可以尝试一下！”

9月1号，幼儿园开学，陈铭生一大早就起来准备，入学的东西，陪南南起床洗漱吃早饭。

陈铭生一路抱着南南，跟南南说着幼儿园里面的注意事项，“南南，爸爸跟你说，去幼儿园，不能打别的小朋友。”

南南点头。

陈铭生接着说：“但是有人打你，必须打回去。”

南南点头。

杨昭在后面拽了一下陈铭生的胳膊，“这样不对吧……”

“不打别人，是礼貌，不打回去，就会被欺负。我们不欺负别人，但不能被别人欺负。”

“有道理。”

杨昭拎着上幼儿园的东西，一家人步行到幼儿园门口，很多小朋友面对跟爸爸妈妈分别，已经开始嚎啕大哭。

幼儿园小（2）班的老师已经等在门口，看到南南，笑着从陈铭生的手中接过南南。

“陈诺小朋友，欢迎来到幼儿园。”

陌生人一抱，南南立刻不干，委屈的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老师准备把南南抱进幼儿园的时候，南南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陈铭生心软了，又重新把南南抱入怀中。

他一边安慰南南一边平复她的情绪，等重新安慰好南南的情绪之后，他才重新把南南交给班主任老师的手上。

班主任把南南抱到了小二班的教室，幼儿园的小班在靠近栅栏一侧的尽头，陈铭生一直围着幼儿园的栅栏，追着南南，看到南南进入班级。

开始南南一直在老师怀里哼哼唧唧地哭泣，等到了教室，看到墙上的绘本，就自己开始翻看，慢慢地，就擦干了眼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了。

围墙外，陈铭生还在眼巴巴地看着教室里的南南。太阳越升越高，杨昭用手挡着太阳，“陈铭生，我们回去吧，太晒啦！”

“不急，我怕等会老师把绘本拿走，南南就要开始哭。”

杨昭皱着眉头，“走啦！家长要学会放手。”

杨昭拖着陈铭生回到家，杨昭站在镜子面前，摘下防晒的眼镜和帽子，“从芒市回来，我就觉得自己晒黑了。”

杨昭看着自己的肩膀上，晒出来两根细细的吊带裙的印子，默默地黯然神伤。

陈铭生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寸头，“我倒是觉得，晒黑了以后，自己更帅了。”

杨昭，“……”

南南送完幼儿园，两人来到二楼的工作间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没有南南在边上捣乱，两个人的工作都非常顺利，也更加专注。

只是家里突然安静下来了，没有南南到处跑来跑去玩玩闹闹的身影，也没有南南标志性的大嗓门，陈铭生有些落魄，工作的时候，他会不自觉地想：南南在干嘛呢？哭了没有？有没有想爸爸妈妈？

到了中午，陈铭生下楼做饭，等到吃饭的时候，就听到陈铭生不停地念叨着，“不知道南南吃饭了没有？不知道南南早上在幼儿园适应不适应，幼儿园的中午饭好吃不好吃……”

他给杨昭添了一碗饭，继续说：“不知道等会中午吃完饭午休，她能不能睡着……”

杨昭听着他的唠叨，笑了，“还说南南去幼儿园不适应，我看不适应的是你。”

陈铭生愣了一下，“确实不适应，家里少了一个到处捣乱的小跟班，哪里都冷冷清清的。”

中午，老师在班级的家长群里发了孩子们的视频，陈铭生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班级中间的南南，自己吃饭，用心听课，不捣乱，也不哭闹。

他把手机放到杨昭面前，“你看南南，跟个小大人一样。”

杨昭看着视频里面的南南，“这可能是随我，从小就比较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