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宋怀昭趁着裴礼被宋怀悯给留下议事,偷偷跑去了谪仙楼带着颜笑,端木溪和姜言之一起喝酒作乐。
颜笑也喝的正高兴,对宋怀昭偷偷的打小报告道:“长公主啊,你是不知道裴相在朝堂之上舌战群儒的样子,他骂的可脏了。”
宋怀昭喝的也有些上头,想了想家里一言不合就哭嘤嘤的裴礼,好奇的追着问:“他骂人?他怎么可能骂人?他都骂什么了?”
“有大臣提议该给夜王殿下选妃了,这咱裴相哪里受得了,当即就炸毛了。”
朝堂之上,裴礼站在整个大臣队列的最前端,转头对着下面提议给夜王选妃的黄达道:“黄大人自己年过三十还未娶妻还关心起夜王殿下的婚事来了?”
黄达一听这个也急了,他总是追求女子但被女子拒绝,这一直都是他的心痛之处,裴礼还往他肺管子里直戳戳。
“裴相如今已经是长公主驸马,小舅子的婚事裴相难道就不着急?还是说民间所谣传的事情是真的?你把长公主置于何地!把陛下置于何地!”
裴礼冷哼一声,道:“夜王殿下的婚事自有陛下和长公主做主,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置喙皇家婚事!”
“你!臣是陛下的臣,自当该未陛下分忧,夜王如今快要及冠,选妃之事事关重要,关乎天家血脉,怠慢不得,就该早早张罗起来。”
再旁边的林坚也附和道:“黄大人所言极是,臣以为京中适龄女子颇多,可让夜王殿下自行选择,心中良人,正好也可打消了民间的谣言,还夜王和裴驸马之间的清白。”
宋怀悯坐在高位上,看着裴礼那气的青色的脸,憋笑都快憋疯了。
裴礼铁青着脸,指着林坚道:“京中适龄女子颇多?林大人是把自己的小女也算进去了吗?我们夜王殿下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入得了眼的,你们……还是打消了这个心吧。”
林坚被怼的也有些怒了,他拱手跪在地上,请求陛下:“陛下,裴相仗着陛下和长公主的宠爱,恃宠而骄,目中无人,陛下不管管他吗!”
林坚说完看了看周围面面相觑但一声不吭的诸位大臣,顿时感觉自己说的话有些孤立无援了。
这朝堂的半数大臣都是裴礼的人,他抬了抬眼,看着位于裴礼对面的颜大人,颜大人似乎也没有想为自己说话的意思。
完蛋了,冲动了。
裴礼在朝堂上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办法,裴某恃宠而骄,又如何?裴某走到今日,靠的自然是陛下天恩和长公主雨露,而你,试图靠攀上夜王殿下的关系,是想升到哪一步呢?林、坚。”
林坚跪在地下颤抖着不停,原本就是想让夜王殿下开始选妃让自己的女儿好能攀上夜王这层关系,自己好能够向上走走。
他想投入裴相门下但被裴相给拒之门外,于是他转头颜大人门下,而颜大人却对他也嗤之以鼻,虽没有言明拒绝,但也没有将他纳入麾下。
这才想到了夜王……哪知道裴相的反应这么大,当朝一点颜面都没给留。
林坚匍匐在地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喃喃道:“臣……臣……”
只听宋怀悯冷冷出声道:“好了,裴相,收收你的爪子,看把林大人给吓得,抖个不停。”
裴礼拱手行礼道:“臣也不知道林大人这么胆小啊,这不怪臣。”
林坚原本以为陛下要为他做主了,抬起了头,哪知道宋怀悯紧接着下令道:“林坚,贬。”
这下彻底完了。
裴礼转过了身,看了看站在一旁不再说话的黄达,道:“黄大人?你如何说?”
黄达连忙跪在地上,颤抖着回复:“臣自然一切听陛下做主。”
裴礼满意的挑下半边的眉毛,对上正憋笑的颜笑。
那眼神再说:笑什么?
颜笑也看向他:大家都笑你,因为你最好笑。
裴礼看了看堂下的诸位,每一位的脸上都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好好好,都笑我,都给我等着,看我不给你们搞点绊子玩玩,看你们还笑得出来。
颜笑拍了拍宋怀昭的肩膀:“真的,你家驸马今日快要笑死我了,跟踩了尾巴的猫一样。”
裴礼站在颜笑身后,冷冷的看着她搭在宋怀昭肩膀上的手道:“颜大人说……谁是猫?”
颜笑顿时有种打小报告被当场抓包的感觉,毛骨耸立,僵硬的转头。
她看向端木溪和姜言之眼神里带着责备: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端木溪也用无奈的眼神回答她:我提醒你了,但你讲的太激动,没听见。
姜言之:你看我能说话吗?
颜笑尴尬的对裴礼说:“裴大人,好巧啊,陛下今日这么早就把你放出来啦?”
裴礼环视了一圈周围伺候的男男女女们,皮笑肉不笑道:“是啊,陛下体谅裴某相思之苦,特地让裴某早早回家侍奉殿下,怎料裴某回了家却发现殿下被颜大人拐来了这烟花柳巷之地。”
颜笑反驳道:“烟花柳巷?就普通喝个酒而已,裴大人别造谣啊!”
“醒醒酒吧你,喝的眼睛都花了?”
颜笑闻言看了看周围,在谪仙楼最中间的舞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大鼓,上面正有一名俏伶人,穿的花枝招展,在鼓上扭动腰身,翩翩起舞。
颜笑:“……”
这时宋怀昭痴痴的望着面前在那张大鼓上跳舞的伶人,兴奋的为他鼓掌,“好!本宫也要跳!”
说着,宋怀昭脱了鞋袜一个漂亮的侧空翻身就翻上了那架大鼓上。
裴礼根本来不及阻拦,只能看得见一身红衣金线的宋怀昭光着脚,踩上了鼓面,正准备起舞。他黑着脸下令:“今日这楼,小爷包了,闲杂人等,立即滚出去!”
话毕,身旁的侍卫迅速开始动手清人,不多时这热闹的谪仙楼顿时只留下了裴礼与宋怀昭二人。
被赶出来的除了谪仙楼掌柜和那个跳舞的伶人,还有醉醺醺被端木溪背在背上的颜笑。
颜笑看着那紧闭的大门:“不是吧?我也是闲杂人等?”
宋怀昭躺在鼓边上,倒着头看向裴礼,不满道:“你把人都赶走了,谁为本宫奏乐?”
“臣是殿下的驸马,自然是臣来为殿下奏。”
说着裴礼拿过一旁的长笛,吹奏起来。
宋怀昭跟随着裴礼吹奏的音调在那张鼓面上跳动起来,一声一声的鼓声融入到裴礼的笛音之中。
踏着鼓面,踩着笛声,宋怀昭跳的兴致正高涨,将头上束发的金簪给取了下来,全都扔到了一旁。头发随着他在鼓上的转动也跟着散开,旋转起来,似乎是感觉缺了什么,宋怀昭的目光再一次旋转后落到了遗落在桌子上的红竹折扇上。
裴礼懂他的目光。
快步上前将桌上折扇扔给了鼓上的他。
宋怀昭侧身旋转接住了裴礼扔来的折扇,展开半遮着面,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眸,带着折扇旋转了两圈,在次踏上笛音舞动。
裴礼望着那偏偏起舞的宋怀昭,似乎又看见了曾经鲜活的宋怀昭。
而宋怀昭面向着裴礼舞动身姿,那双眼睛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格外的楚楚动人,眉眼含春。
一舞曲毕,宋怀昭仰躺在鼓面上,头发铺散在鼓面,喘着气,他就这么望着裴礼,手指朝着裴礼那边勾了勾。
裴礼脑子里面的弦轰的一下就断掉了,握着长笛缓缓的靠近他,对上宋怀昭倒着的脸庞,声音里带着魅惑道:“殿下一个翻身就上去了,臣都来不及反应。”
“多亏驸马连日来的训练,让本宫就连在驸马身上都少晕了几次。”
似乎更魅了。
“是吗,这是在怪妾没伺候好殿下吗?”
宋怀昭的指尖在裴礼倒着的脸庞上轻轻描绘,喘着粗气压着蛊惑的嗓音道:“不怪不怪,本宫喜欢清醒着看你眉眼带欲的样子,好看,好看极了。”
“殿下喜欢臣这张脸,是臣的荣幸……”
说话间,裴礼能感受到宋怀昭的气息喷薄在他脸颊上,忍不住的俯下了身,低下了头轻轻的吻住了他,缓缓的坐到了那张鼓上,与宋怀昭同一方向。
“殿下,我们回家……”
宋怀昭的双手攀上他的肩膀,含糊着说道:“别回家,就在这,就在这鼓上。”
“殿下……喝了酒跟换了个人一样……”
宋怀昭被裴礼拦在怀里坐在他的身上,头向上仰着,漏出那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道:“是吗?喜欢吗?”
裴礼轻轻的含住那滚动的喉结,哑着嗓子低声道:“臣都要爱死殿下了。”
宋怀昭的脸颊红红的,浑身也都是渗出的薄汗,胸膛剧烈起伏着。
太烫了。
好胀。
外头的人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重兵把守着谪仙楼不让人靠近,只能隐隐约约听见里面一声声的鼓声,有节奏的传了出来。
周围人还以为是有人在上面跳舞,疯狂的探着脑袋想看看里面跳舞的人是谁。
这鼓声传了许久,经久不息,外面的人又开始感叹,这人体力这么好,跳了两个时辰都不带休息的。
渐渐的周围人见也等不到跳舞的人也就都散开了去。
又过了一个时辰,裴礼抱着在怀里脸颊潮红身上透着微粉的宋怀昭从后门走出了谪仙楼,回了长公主府。
中间那张大鼓的鼓面上散落着水渍和白色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
当然了,这张鼓,也被裴礼命人带回了长公主府。
美其名曰,取悦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