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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病弱凤凰男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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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太医会完诊,眼神在床上躺着的那人和赫连岐之间乱瞟,榻上的那人,把露出的那截手腕收回去,整了整袖子,打消了几位太医的迟疑,“说吧。”

几位太医忙低头称是,只是到了要开口的时候,还是迟疑了。

赫连岐皱起眉,不满道:“愣着干什么?”

楚文州朝声音的来源伸出手,“阿岐,”赫连岐看了看几位太医,又看了看楚文州,把手伸了出去,两只手就这般明晃晃的握在一起,太医们都低着头,装作没看见。

楚文州用了些力,捏了捏对方的手指,赫连岐脸皱成一团,捏了回去。

本人对结果早有预料,他自己还是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的,但赫连岐不知道,这么猛地一下告诉他,心里瞬间没由来的心慌。他心虚,又有些期待,赫连岐是什么反应?

心里有了底,赫连岐的反应仍然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楚文州挥了挥手,让太医们都退下,琢磨着许是“暴毙身亡”几个字听起来太唬人,把人吓到了。于是让阿翠扶着他去找人。

“陛下。”

已然升级为掌事姑姑的阿翠穿着沉稳,脸上忧愁更甚。

楚文州知道她自从阿良的事情后,就受了打击,一直郁郁寡欢,主动提起了那件事,“朕之前派出去的人前几日带回了阿良的消息,他如今已是西楚国的小殿下,如果不出意外,他会是下一任的帝王,西楚国不会亏待他的。”

“那是用什么换来的,他自己心里清楚,不是他怎么能……”

阿翠说着说着,语调陡然升高。

“阿翠,朕都不在乎,做出这样的选择也很正常。过段日子,西楚国的使臣要来,到时候,可不能这样了。”

楚文州语气很淡,听不出什么别的情绪,阿良是他亲手从乞丐堆里抱出来的,又找了章大人细心教导,平日里无事,就陪着阿良读会书,对他的上心程度可见一斑,阿翠想到此,不再言语。

亲身体会,谁又知道陛下心里有多难受。

楚文州眼睛看不见,蒙了一层纱用来遮光,时不时的问问她到了哪里。阿翠一一回答,却拿不准,定北侯说不定早就走了,哪里会在后殿等他。

没成想,人还真在。

定北侯身上的气势不减,此刻黑着脸坐在树下,简直跟传言中的冷面阎王一模一样,阿翠不敢多看,心中升起退缩之意,万一对陛下不利怎么办,陛下如今的样子,可是不堪一击。

“阿翠,你先去盯着他们熬药。”

阿翠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阿岐?”

赫连岐不说话,冷眼看着他伸出手,试探着往前走,微微转着头,眼上蒙的纱布随着他的动作被风吹的换了方向,他如今才心惊,楚文州的脸色一日比一日苍白,如今远远的站在风里,衣袍被吹起,整个人看着摇摇欲坠。

什么叫做“不过三个月可活”,什么叫“不治而亡”,“蛊毒啃噬了心脉”。

他咬了咬牙,从地上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同他对面而立。

“怎么不说话?”

楚文州伸出的手被抓住,攥的生疼,他说:“你别什么都不说,这次我没告诉你,是我不对,你要怎样都可以,别不理我,阿岐,别不讲话。”

“你死了,我该开心才对的,”赫连岐道。“楚衡,你想做什么呢?疏远我,叫我同你翻脸,然后呢,我们再次回到那种势同水火的状态,等你死了我才知道,你想做什么呢?让我猜一猜,你要将自己的命,同这江山一起赔给我对不对?我说呢,我的离魂之症怎的突然开始渐好。”

赫连岐自嘲一笑。

楚文州摇了摇头,想要抓住他的衣袖解释。却听赫连岐道。

“你知道,上辈子我是因为你死的,对不对?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重生而来,从地府爬上来索你命的对不对?”

“楚衡,你早就知道,所以故意接近我,让我爱上你,不忍对你动手对不对?”

“我该怎么告诉自己呢,你让我再怎么骗自己,楚衡,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一个理由,让我原谅你。”

楚文州脑海里是系统自动发出的尖锐的警报,赫连岐意识的突然觉醒,作为惩罚的,楚文州原本破碎的五脏六腑又开始疼。

赫连岐还在等他的解释,就这样看着他吐出了一口血,唇色苍白,再一看他,十个指尖已然开始透着紫色。

“你怎么了?楚衡,怎么回事?!”

赫连岐把人抱进怀里,只觉得单薄的像一张纸片。

太医们一个个的摇着头走出殿门,瓷器砸在地上的声音,几乎要震碎了人的耳膜。

榻上的人安安静静的躺着。

赫连岐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自己坐在一旁,抓起楚文州的手,徒劳的威胁着,“你要是再不醒,我就把你殿里的东西都给砸光,你要是心疼,就快点儿醒过来。”

床上的人昏迷不醒,太医说三日内醒不来,怕是,怕是……

第一日过去,赫连岐把消息瞒得死死的,暗地里召了许多民间大夫来,全都束手无策。

第二日时,已隐隐传出了消息,赫连岐的手下当晚就把人处理了。深夜,离第三日只剩最后一个时辰,迫于赫连岐的威压,有人斗胆献上了一记。

第三日子时,赫连岐以血为引,把药给新帝喂下。丝毫没有转醒的趋势。

定北侯觉得被人戏弄,抽刀就要砍人,在关键时刻,人醒了过来。

当日,那个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挨了几板子,滚出了大殿。

“何必同他们计较,不过是些无辜之人。”

“比不上陛下宽宏大量,我是个小人,你从前就知道。”

楚文州半靠在赫连岐身上,闻言小声反驳了一句,“才不是。”

赫连岐抓住他的手,不知怎的开口,到了这时候,他平白等了三日,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楚文州还是看不见,眼前一片漆黑,唯有靠着对方才觉得安心,想摸一摸他,却碰到了对方手腕上的缠的纱布,动作一顿,手腕被迅速的收了回去。

楚文州直起身来,又摸了摸他的脸,摸了摸他的头发,苦涩道:“阿岐,我睡了很久吗?”

太阳将要落下了,一天又要结束了,余晖撒进殿内,一地金黄。

榻上的两人都一身玄衣,蒙着眼的那人脸上的白纱勾着身旁人的鬓间生出的白发。

楚文州顶着系统连续不断的警报声,轻声讲着一个故事,

“从前有个人,他自小无父无母,跟一只猫相依为命,后来他被一个好心人捡了回去,他很认真,很努力,最后有了一份还不错的营生。后来,好心人生了病,他却拿不出钱来,这个时候,转机出现了……”

第四日,楚文州出现在朝堂之上。看起来一切正常。纷纷扬扬的谣言,彻底安分了下来。

第五日,楚文州去见了先皇后,先皇后还是一如既往的怨恨他。

早些日子,忠义侯就把真相告诉了他,他确实是先皇的亲生血脉,不过是先皇后的亲妹,忠义侯的妻室所生,他的生母生下他两日,不堪受辱,就悬梁自尽了。

先皇后恨毒了他,不惜给先皇下毒,嫁祸给他,却因为王婕妤,也就是从前在他宫里做过宫女的春桃,暴露了。

先皇后指责他,不该来到这世上。

楚文州只是笑了笑。

第十日,赫连岐找来了一味草药,让他喝下。楚文州心疼的亲了亲他的鬓角。

二皇子被找到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了。楚文州没去看他。

高家一族,抄家流放。

高相国在朝中的残余势力,被尽数拔除。

章大人告老还乡。

林大人从江州被调到了王都。江州的百姓们自发相送,请名远扬。

第十五日,西楚国的使臣到了。

阿良就在其中,小小的年纪,却是几人之中的主心骨。听赫连岐说,像条没主的狗。

“他非要过来见见你,我替你打了他一顿。”

赫连岐平淡地提起。

楚文州笑了笑,“少欺负小孩子了,那人呢?”

“在殿外等着。”

他自知很懂赫连岐,赫连岐同样也很懂他,知道他同样想见一面。

“小心这副样子,叫西楚国看了去,趁乱掀起战争。”

楚文州抱住赫连岐的脑袋,贴了贴他的额头,“有将军在,没什么好怕的。”

阿良果真稳重了许多,有着超出年纪的成熟,阿良不似从前那般依靠他,只是呈上了一纸契约。

赫连岐读给他听,顺便享受着狗崽子的怒视。

“这不就是你一直的目的吗?”阿良已经从最初的错愕,切换回了冷漠的表皮,“从今以后,至少三十年,不会再有战争。”

楚文州点了点头,“你长大了。”

阿良的心被扎了一下,看着眼前的两人亲密无间的动作,又觉得莫名难堪,行了个礼,最后看了楚文州一眼,转身离去。

梁国新帝上位,消息隔了十日才传进西楚。那时他刚站稳脚跟。

在来之前,他构想了万种可能的场景。

如今见到了,对方对他好像不设防,让他还以为自己如今在东宫偏殿住着。

见他疾病缠身,双目失明,心中快意一丝也无,有的只是感慨。

感慨当初那个许下长命百岁的祝愿的自己。更感慨的是,他如今,依旧这么想。

三月后,王都的土地上挣扎着泛出了绿意。

楚文州同赫连岐躺在当初的树下,这次换了人讲,赫连岐慢慢说着,他们从前的一点一滴。

楚文州时不时地点着头。

赫连岐却看出来,并且猜到,他如今也听不到了。

于是他肆无忌惮的讲着那些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口的话。

“楚文州,我好早好早就开始喜欢你了。”

“三年前是这样,如今依然是这样。”

“我多想关于前世的记忆是假的,是一场梦,为什么要我平白背上一场血恨,还是关于你的,我宁愿相信这个世界是假的。”

“我的离魂之症发作时,每次都记不清发生了什么,后来好像知道了,是‘他’在作祟。那个被仇恨吞噬的我。”

“我不要你死第二次了,再陪陪我吧。”

“这算什么?我该去哪里找你?”

“你就是全天下最大的骗子。”

“……”

“你该去看看的,天下之大,你还没来得及去看一看。”

“我好恨你啊。”

“……”

“楚衡,我爱你。”

楚文州听着,表现出认真的样子,手却致力于把两人的头发缠在一起。

他近来话都很少说,因为一说话就会咳血,可眼下,时候到了,不说就没机会了。

于是他终于将两人的头发缠在了一起,像命中注定的缘分那样,生生世世不分离。

他咽下一口血,扯着沙哑的嗓子,缓缓开口,“阿岐,我们,下个世界见。”

风起,树上的花被吹落,飘到肩上,又无力的滑下。

赫连岐抬头看着摇动的绿色枝叶,鸟儿在踩在朱红的宫墙上,唧唧叫着,他用手扶着身旁人垂下的头,轻声道:“春天来了。”

只留下一片新绿,此外是无尽的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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