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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苍秾,我们母女遭人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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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身染怪病的苍秾逐渐长大接受现实决定享受自己的破烂人生,苍姁也依然没有放弃希望。她出门寻医的次数越来越多,幼年的苍秾无法随行,跟着她的就只有岑乌菱。

原本苍姁想让作为姐姐的岑乌菱留在家里照应幼年的岑既白和苍秾,但因三人的关系实在不好而作罢。她不需要旅伴,在此之前的年月里俱是独来独往,若不是岑乌菱主动提出要跟她出门历练,苍姁便会遵循旧例一个人上路。

四月的甲鲸城浸泡在雨季,终日下着瓢泼大雨。旅店的炉灶上烧着水,氤氲的蒸汽飘得满屋都是,一个伙计惨白着脸跑进厨房,慌张地通报道:“老板,有情况,有情况。”

店主放下锅盖,问:“又怎么了?”

伙计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说:“我,我看见昨晚住店的那个客人抓着刀,跑到隔壁客房去了。”

在甲鲸城当街砍人不是什么稀奇事,各家旅店自有一套解决方案。店主半信半疑,继续问:“你没骗我?”

“骗你干什么?”伙计一拍大腿诶呦一声,抓住店主的胳膊就往门外跑,“快走啊,再不去就出人命了!”

两人不敢怠慢,匆匆跑到楼上。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握着匕首,探头探脑地在客房门口徘徊逡巡。眼见她要摸进屋里去,店主挺身而出,大声喝止道:“住手!”

这一声立即引起年轻人的注意,她疾电般闪到店长身前,举起手中匕首就要对店主刺下,店主手忙脚乱退后躲避,年轻人边刺边喊:“姑母,你在哪里?”

谁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店主和伙计吓得魂飞魄散,伙计随手抓起个扫帚来挡她的刀。年轻人一手抓住扫帚一手引刀劈过来,眼看刀尖就要戳中自己,伙计无计可施只好闭眼等死,忽然听见一声脆响,仿佛有东西横在面前挡住刀刃。

她睁开眼睛,挡在面前的是一把伞。苍姁怀里抱着几个烧饼,抬手打飞岑乌菱手上的匕首,若无其事地说:“我在这里。”她顿了顿,问,“你们在做什么?”

“我看到这位客人拿着刀走到你的房间里去了,”伙计把她当成救命稻草,抓着苍姁的手臂躲到她身后,“我会联系官派巡城小队,有什么话等官差来了再说。”

“不用,我们是一起的。”苍姁捡起地上的匕首,疑惑地把它还给岑乌菱,“你拿刀干什么?想多要点零花钱?”

岑乌菱接过匕首,坚定地说:“不是的,我担心房间里有埋伏的刺客,如果毫无防备地开门进房就会被暗算。”

苍姁更加不解:“我的房间里为什么会有刺客?”

岑乌菱支吾须臾,答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躲在苍姁背后的店主和伙计对视一眼,苍姁从容地笑出声来:“虽然我和你说出门在外要小心,但也没让你这么小心呀。”她收起伞拉着岑乌菱给两人道歉,“给你们添麻烦了,这孩子是第一次出门,我会教育她的。”

这个年纪第一次出门,也算天真烂漫了。伙计把岑乌菱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端起架子来教训道:“真的很吓人啊。我们老板很心脏不好,这位客人你以后可千万别这样了。”

“不会再有下次了,”岑乌菱显然不太想跟她说话,低头把匕首藏进袖子里,自顾自说,“我和姑母今天就走。”

相形之下苍姁就好相处得多,店主忍不住多看她几眼,发觉苍姁藏在袖子下的手臂裹着纱布,好心地问:“是急事吗?雨这么大,你左手带着伤不太方便。”

“这个不是伤,”苍姁笑着扬起左边手臂,把烧饼塞到岑乌菱手里,“东西我都收拾完了,给你带的早饭。”

岑乌菱接过犹带热气的烧饼,坐在靠近门边的凳子上等苍姁带行李下楼。屋外的雨像断了线的珠帘,敲在屋檐上是大珠小珠落玉盘。岑乌菱望着屋外的雨幕,再三告诉自己不能打击姑母,姑母想去平波县找韦济佳就一定要陪她去。

说实话,她根本不在乎韦济佳的医术如何,能不能治好苍秾的病。连苍秾本人都不在乎,苍姁却十年如一日地外出寻医问药,不管对方是王济佳是李济佳还是刘济佳。

三下两下把烧饼塞进嘴里,岑乌菱跑上楼去帮苍姁拿行李。她本以为跟着苍姁至少能帮忙出点力,上了路才知道自己是多余的,苍姁一个人就能处理好所有的事情。

在柜台还了客房钥匙,苍姁撑开伞让岑乌菱跟她躲到伞下。两人带的行李很少,许多东西都是中途添的,唯有这把伞无论天晴下雨都在苍姁手里,很多年都没有变过。

作为第一次出远门的新手,很多事都让岑乌菱感到新奇。两人候在码头等船,岑乌菱远眺着不远处的跨河拱桥,觉得来甲鲸城是个错误的决定,寻医也是个错误的决定,像苍秾那种人就是一辈子治不了病又怎样?反正跟她没关系。

她望着拱桥发愣,一阵疾风迎面而来,岑乌菱只听见雨打在伞面上的声音,扭头看到苍姁手里的伞被风吹飞,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轻飘飘拂过拱桥上众人的头顶。

雨滴落在岑乌菱脸颊上,她赶忙抬起手遮住脑袋。伞在空中划了一圈重新回到苍姁手里,雨打在伞面上的声音再度响起来,岑乌菱松了口气,桥上却突然有人喊道:“出事了!”

她立刻闻声望去,只见拱桥上有个人浑身是血,后背上有一道明显的伤口,桥上的血被雨水冲进河里。岑乌菱正望着那边的热闹,苍姁抬起帕子沾了沾她的脸颊,问:“脸上,感觉不到吗?”

“因为那位路人伤势严重,被送往医馆没有跟苍姁当面对质。”龙自游接过岑乌菱的话茬,简明地说,“几天后医馆传来那人趁夜逃走的消息,这个案子也不了了之。”

“如果没有那几天的拘留,姑母就不会错过前往平波县的船。”岑乌菱满含怨念地看向龙自游,说,“我们赶到平波县的那天韦济佳早就走了,让我们扑了个空。”

龙自游完全不被威胁:“抱歉,按照本朝律法当街寻衅不拘留是不行的,毕竟您家姑母真的把那个人打得很惨。”

“你的脸受伤了?”岑既白举手提问,她的大脑直接放弃思考,指着岑乌菱问,“那你怎么没变成刀疤脸呢?”

戚红赶忙捂住她的嘴,讪笑道:“哈哈哈小庄主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你瞧你都说起梦话来了快醒醒吧快醒醒。”

岑乌菱大人有大量,没有理会岑既白的冒犯。苍秾稍作思忖,开口问:“我,”她说服不了自己叫娘,说到一半改口道,“苍姁不会无缘无故去找她麻烦吧,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就是,”岑乌菱抓起倒在水盆里的苗三脏,呛了水的苗三脏咳嗽几声和岑乌菱同时说:“殷南鹄。”

丘玄生惊愕地问:“你再说一遍,是谁?”

“以前我认为像姑母这样喜欢四处云游的人,再怎么也该带个保镖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现在想起来,总觉得她是故意一个人走的。”岑乌菱把苗三脏放回原位,说,“或许她正是将自己当做饵料,想引殷南鹄自己找上门来。”

“为什么?”岑既白还是不想接受这个说法,振振有词地反驳道,“殷大娘和姑母是朋友啊,她们都在一——”

戚红及时地打断她:“这么说来她是有些可疑,我跟她相处的时候也经常觉得她有时就像变了个人。你们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戊窠城,我刚到戊窠城就被红线控制了。”

“别胡思乱想,我们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呢。”苍秾冷静地泼她冷水,“十三年前苍姁打了她,谁知道是什么原因。假如是闹绝交,或者手滑了,有很多值得怀疑的地方啊。”

岑乌菱嫌恶道:“是什么让你这样替她说话?”

“我就……随便说说。”苍秾耸肩,“你说的那些顶多能证明她们感情破裂,怎么能说殷大娘是坏人呢。”

“那就让她来告诉你们吧。”龙自游再次抓起苗三脏,明知故问道,“苗三脏,刚才我们数到第几根手指了?”

苗三脏讨好的笑声像羊叫,她用衣服捂着手说:“你们想问什么直接问就是了,我不会有丝毫隐瞒的。”

戚红抢先问:“珍蕊和万宝珠是亲生姐妹吗?”

“是。”苗三脏点头,“万家大女儿自小身体就不好,只能靠糖吊着半条命。后来遇见东溟会的殷南鹄,就得了个更换身体延续性命的办法,脸啊身体啊都是经常换的。”

“换?”戚红心里犯怵,“怪不得我认不出来,合着那根本就是个拿别人的脸移植到自己身上的人?”她说着又要洒泪,一把抱住一旁呆住的岑既白哭道,“小庄主……”

岑既白完全不肯接受现实,在戚红打断对话时就发起呆来。丘玄生也不想相信,迟疑着说:“可是在幻境里苍姁前辈亲自验证过,殷大娘身上没有东溟会成员应有的伤口。”

苗三脏知无不言,清清嗓子里卡着的血道:“她身上肯定没有啊,就好像学校的领头人不用读书一样,她在东溟会可是大人物,何必拿这种老规定来折磨自己?”

丘玄生再次怀疑地确认道:“她真的和东溟会有关?”

“我觉得不是没有可能,和碧果一起潜入神农庄的那个家伙虽是沈露痕的母亲,可头部和身体都来自另外几个不同的人。”一直没说话的银翘终于开口,她提起衣摆躲过地上一小滩血泊,站到众人面前继续自己的推测,“这也许就是东溟会在做的实验,珍蕊就是靠这个方法续命的。”

戚红抱紧呆住的岑既白:“好可怕哦。”

她又要拿岑既白擦眼泪,银翘看不下去,厉声制止道:“这里是正式场合,你赶紧放开小庄主!”

戚红对她做个鬼脸,银翘上前一步作势要打她,戚红拿岑既白当柱子绕着圈在屋里跑,两个人一阵追逐。

苍秾的心情没有轻快起来,别人怎么想她不知道,但她不想承认自己被人耍了,执拗地找借口道:“这个人本来就不正经,我才不会全信她的话。殷大娘是个很好的人,我见证过很多她和苍姁她们的过去,我不觉得她会伤害苍姁。”

“我看到殷大娘站在忆筠的尸体旁边。”呆了半晌的岑既白终于开口,两只手攥在一起不太确定地说,“我和戚红带着孩子逃跑的路上遇到了殷大娘,忆筠留下拦住了她。后来我们想回去找忆筠,却发现忆筠已经死了。”

“她杀了忆筠,还想杀我和小庄主。”戚红像是被她点醒,抱紧自己说,“一定是这样的,她直直地朝我们走过来了,要不是苍姁及时赶到,说不定她也会杀了我们。”

岑既白惊慌失措地摇头:“不会,她不会杀我们的。”

戚红抓住岑既白的手:“那忆筠是怎么死的?”

被她问住的岑既白抽回手去,扭头看着墙壁不说话了。岑乌菱没明白她们为什么这个反应:“你们在说什么?”

丘玄生解释道:“前不久我们才从二十年前的幻境里出来,小庄主和戚红说的应该是在幻境里发生的事。”

“蠢到家了,”岑乌菱冷笑一声,说,“连第一次进幻境的人都知道幻境里发生的所有都是假的。”

岑既白挥舞着两手问:“那她喜欢姑母也是假的?”

戚红脸色一变,再次扑上去捂住岑既白的嘴,连声假笑道:“哈哈哈对哦,我们都不记得那些事是发生在幻境里的了,我们真的好笨啊你说是不是啊小庄主。”

被捂嘴的岑既白用力挣扎,银翘看着这两人打闹,忽然问:“小姐,你们想回神农庄再看看家主大人吗?”

没想到话题会转给自己,苍秾呆愣道:“啊?”

“我们来甲鲸城不光是为了帮龙队长的忙,更是想来找你和小庄主。”银翘殷勤地拉住苍秾的手,含笑说,“如果你们愿意,可以再来神农庄跟家主大人说说话。”

听到好消息的岑既白奋力挣脱戚红的手,窜到银翘面前兴奋地问:“真的吗?我们真的可以回去?”

银翘灿烂地笑着说:“嗯,只是据琴城最近起了流行病,小艾有取到特效药的办法,需要大家齐心协力。我和庄主来甲鲸城另一方面也是想找你们帮忙的。”

帮忙?苍秾瞟岑乌菱一眼,拉着银翘退到旁边压低声音问:“你确定岑乌菱知道这件事?”

银翘点头。岑乌菱望着空气出神,丘玄生也像苍秾一样偷瞟岑乌菱,问:“岑庄主真的要找我们帮忙?”

银翘又点头。远处的岑乌菱盯着一只飞上飞下的苍蝇看,压根没管这边。岑既白确认道:“就那个态度?”

“不然你们还想要什么?”银翘心累地叹了口气,一五一十地说,“庄主说你们帮助神农庄取药,她让你们再见家主大人一面,这是公平的等价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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