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毁他谭家的!
想到此处,他立刻吐血一升,垂下头奄奄一息。
没想到费了这么久的功夫,他居然会输在他原以为最不可能会输的地方。他自认处处高人一等,没想到骄傲一世,最后却被“技不如人”四字砸得肝肠寸断,体无完肤。
谭镜轩咧开嘴,露出一个血腥的笑容,口中不断咒骂着山轻河与裴颜,缓缓闭上了眼。
“留魂。”
忽然,一道泠泠清音响起,好似自千万里之外传来,缥缈而洪亮。随即一股更为强大炫目的灵阵从天而降,击碎了山轻河的去魄,保住了谭镜轩一条命。
山轻河心里一惊,猛然从嗜血的杀戮中清醒。
这声音他太熟悉了!他毫不犹豫收了剑势,亲眼看着裴颜的阵法护住谭镜轩,心里不禁一阵憋闷窒息。
“山轻河,速来凌浮殿,”裴颜声音再次响起,“谭镜轩不敬师长、大逆不道,寻衅滋事、屠戮同门。今日起逐出凌云,敬告天下。”
弟子们谁不认得裴颜的声音?顿时呼啦啦跪了一片,而在上空徘徊许久的低压也随之散去,阳光洒落,给黑沉沉的乌云镶上一道金边。
众人心里打鼓:没想到今日同门之间负气一战竟会与生死擦肩而过,又以名门子弟被逐出山门为结局。众人皆是一片唏嘘后怕。
神魔大陆将会掀起怎样的风浪,已是肉眼可见了。
凌浮殿。
佟蒿:“大师兄!”
山轻河甫一进门便对上佟蒿焦急万分的眼。不用说,刚才所有人都在看戏,一定是佟蒿跑去搬救兵,这才有裴颜隔空布阵,没有让山轻河犯下屠戮师门的大错。
他朝人略一点头,走到堂中,跪到裴颜脚下。师徒二人沉默以对,竟一时无话。
一炷香过去,裴颜仍是无悲无喜,只和柳如云商议后续:“谭镜轩的事劳烦你亲自修书一封,好让谭家主知道此事轻重。”
柳如云摸摸胡须,语态严峻:“我会将前因后果一一阐明,希望谭峰深明大义,不要为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昏了头。”
二长老一拍大腿骂道:“他教出这种诽谤君上的孽障,还妄想成为嫡传弟子,我看他们谭氏还有什么脸登门!他若昏了头,我便砍了他的头!如此倒也清净!”
柳如云:“你个炸药桶!快给我闭嘴,别在这里误人子弟!”
二长老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山轻河,尤在愤愤不平:“谁误人子弟啦?要我说,山轻河这小子虽然今天差点闯下大祸,但这一战实在痛快!如果遇事就畏缩不前,一味隐忍,那还修个屁的仙!不如趁早回家当王八!”
佟蒿不知想到什么,忍不住笑出声,众位长辈这才想起这固若金汤的凌浮殿倒也不是什么法外之地,终于有所收敛。
大长老尴尬地清清嗓子,看着堂下跪着的年轻弟子,目光逐渐复杂。
按理说,这可是凌云宗百年来最有天分的孩子,人形水灵华清净纯澈,天资奇高又肯吃苦,跟着裴颜修行那就是如虎添翼。
可经过今日一战,他就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妥。
大长老瞅瞅裴颜,又瞅瞅山轻河,见两人一坐一跪,坐着的那个容色淡然一声不吭,仿佛就剩一口仙气儿了。跪着的那个呢?腰板儿挺得到直,只是没精打采,怏怏不忿。看向裴颜的目光,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唉!又要给裴颜收拾烂摊子!
柳如云在心里叹口气,转脸挂上笑,和蔼可亲地安慰山轻河:“哎呀,快别跪着了,你师父也没说什么,快起来吧!你懂得维护师门,修行又如此长进,想必你师父心里也是欢喜的。孩子嘛,哪有不打架的,你说是不是啊裴颜?”
裴颜:“......”
裴颜面无表情地看了柳如云一眼,再一次为自己师哥的三寸不烂之舌惊艳。可是这件事远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他凉凉抬眸,凌浮殿上下瞬间被结界包裹,殿中几人顿时警觉。只见裴颜手指一点,佟蒿和山轻河便昏倒在地。不一会儿,山轻河在裴颜的法术下缓缓浮到半空,体内的水灵华绽放出耀眼华丽的光芒。
柳如云:“这是极为上乘的灵华资质啊!”
二长老瞥了眼裴颜,突然福至心灵:“这灵华的品级和裴颜当年好像啊!”
此话一出,几人心底暗暗一惊。
“不止。”裴颜发力,灵光切入山轻河脉门深处。
“啊!?这,这是什么?!怎么会这样!”柳如云惊讶。
“怎么会有两套灵华???”宋束刀猛地站起身,仿佛见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