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去掉偶尔因为父亲去世而伤感的片段(其实并不太多),帕特丽霞过的总体而言舒心了不少。鉴于新大陆的商路已经逐渐铺开,她又可以再把中心转移回国内了。毕竟稳定的收入还是得靠国内呀。
这就意味着帕特丽霞大多数时候都待在国内——而雷古勒斯,一边担心她最近心情不好、另一方面则是恨不得时时和她黏在一起的缘故,两个人见面时间变得多得多。
有时候,他晚上偷偷溜出来替黑魔王做事、第二天又没有早课的话,就会在帕特丽霞这里过夜。其实她也很好奇为什么他溜的如此顺畅……但总之,斯莱特林们会互相打掩护,而校长只能管着外人不进去、却很难顾及学生们偷偷溜出来。毕竟现在邓布利多校长、乃至于麦格教授的心思也没法放在教学上也是事实。
谁都知道他们忙着指挥凤凰社的时候,而学校里很难靠弗利维和斯普劳特教授维持秩序:尤其是斯拉格霍恩明显不想管斯莱特林的事儿的时候,据说他现在根本不会点名数人数了,非必要的话从来都不会出现在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
这可能是唯一的好处了,让雷古勒斯在这儿过夜。这并不是她自我吹嘘,但在和她一起的时候,雷古勒斯至少能安稳的睡个整觉。
罗尔——雷古勒斯的舍友兼小弟可是偷偷的向帕特丽霞汇报他的近况,虽然他估计是以为帕特丽霞担心自己的未婚夫会在学校里偷嘴之类的,立刻打了包票:雷古勒斯现在晚上都经常睡不好呢!白天也在埋头看那些高深的黑魔法书(用拉丁语和法语写的!)根本没空找姑娘说话嫂子你就安心吧。
好吧,光看雷古勒斯疲倦的神色就愈加消瘦的身体就知道了,有时候就算他过来过夜也没有实质上做什么,他困倦的只是单纯的搂着她睡觉而已。就算是这样,他通常也起的很早,帕特丽霞经常在地下的图书室里发现他。
但看起来他也并非完全是在学习,有时候是《容器与承载体:高阶灵魂魔法》和《尖端黑魔法揭秘》这类一看就让人觉得不祥的东西(帕特丽霞甚至不敢碰它们,鉴于其中有些书长了嘴会咬人,且她的拉丁语都快忘了)有些则是《永生者的忏悔录》这种打发时间用的小说,当然,这种一看就很正剧的东西帕特丽霞才不会去看呢!
她打发时间只会看《纯血女巫的餮宴》这种言情小说,这篇流行小说里里面每章都连篇累牍的描述男主在隐藏地定制的龙皮手套、女主在脱凡成衣店定制的丝绸长袍,当然还有喝的奎瓦斯工坊的年份饮料。鉴于帕特丽霞真的给交了广告费,她很怀疑其他露出了店名的东西是不是也是交钱上的……
当然了,作者在写的几个女生之间吵架、交换男友、出轨、撕毁婚约带球跑之类的狗血剧情确实很吸引人就是了……自然在纯血女士们的聚会上也成为话题之一。毕竟作者的身份目前还没揭露,但大家一致认为肯定也是个纯血姑娘,而帕特丽霞则可以趁机把话题转到里面的饮料上。
自然的,话题有回到了之前月光花露水在北美的热销上,以及——
“你现在和新大陆联系的紧密,你有去拜访过伊法魔尼吗?听说他们那边也要分院,教学质量又如何?”罗齐尔夫人漫不经心的聊到,但帕特丽霞记得她的小女儿快要到入学年龄了。
帕特丽霞本以为会有某位夫人指出这点来嘲讽她,但并没有。她们默契的把话题转移到各个魔法学院上,不过更多的是欧洲大陆的那些:布斯巴顿、德姆斯特朗之类的。
“德姆斯特朗也不错,据说他们那里也教授黑魔法,而且不允许那些下三滥的入学……”有人说到。
其中一位年轻的夫人抹着眼泪说,“我可真不想让自己孩子去那么远,可霍格沃茨实在是太危险了……我是说,邓布利多是凤凰社的吧,对我们的孩子可不好。”她急匆匆的补充道。
布莱克夫人屈尊安慰了下(以她的标准来说),接茬到:“幸好大多数孩子都快毕业了。不然这日子可难过……”可随即的,她也没法说出更多了。
现在每周末的时候,布莱克夫妇会邀请帕特丽霞去家里吃晚餐:通常雷古勒斯有空的话也会过来。在那时候,四个都在布莱克家挂毯上的人之间的谈话会更直接一些:挂毯上那些被烧焦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见——西里斯·布莱克的名字只剩下一个丑陋的黑洞,而雷古勒斯的名字则闪烁着崭新的金线,仿佛在无声地宣示着布莱克家族最后的希望。
可他们的谈话却并非如此。奥赖恩·布莱克先生低声抱怨着某些“过于越界”的事情,“我不是反对什么,而是……他们有些行为实在是太过火了。”他隐晦的提及了卡罗兄妹,自从入学后帕特丽霞就和他们不那么亲密了,但也知道毕业后他俩就成了食死徒的中坚,并且以残酷的的行为著称。
之前雷古勒斯还替他们收尾清除痕迹,免得被魔法部直接查到头上。“又有人被送进去了?”帕特丽霞试探性地问。
布莱克夫人烦躁的拧着餐巾,“几个无名小卒。现在老克劳奇就跟疯了似的到处咬人,要我说他儿子又不干净,这是想干嘛?”
雷古勒斯是餐桌上最安静的那个,一向如此,直到他左手的银质餐刀摔落下去,下意识的捂住胳膊的时候,餐桌上其他人的注意力才被吸引了过去。
奥赖恩·布莱克猛地站起身,刀叉“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几乎是惶恐的问到:“是黑魔王召见?”
雷古勒斯点了点头,声音干涩:“是的,主人召见。”他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等到他的袍子从壁炉里消失,布莱克夫人,这位永远昂着头的母狼,才终于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颓废的捂住了脸,极长久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