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亿万小说 > 朱砂痣原来是白月光? > 第2章 初来乍到

第2章 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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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辛离开夜花池的时候,连步子都是乱的。帘后的美人望着人彻底走远了,这才终于忍不住,迈着款步过来。

美人连声音都是妖娆的,细腰长腿,两耸双峰,身上还穿着那件不检点的舞裙,只多披了一件薄似轻纱的披风,使那些风光更显得若隐若无。

她冷着脸,声音却媚着道:“王上怎么见了夫辛公子就那么高兴呢,连臣妾的舞都不看了。”

九陈连头也没回,伸手就把她拉进怀里,动作称不上温柔,甚至多了几分粗鲁。美人习以为常,她抬起头,九陈那暴虐之色便映入了眼底。

她不惊不怕,轻声叫了句:“王上……”

侍伴多年,她不可能不知道,每每王上欲将一人处死时,露的便是这般神情。

只见九陈王瞪了她稍时,突然又轻笑着抚上她的脸,动作很轻,却只让人觉得通体寒凉。

他说:“爱妃受惊了,但也要记得口不择言是会掉脑袋的。”

美人不再说话,埋首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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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花池最美之景在于夜间,那些施了灵力的荷花宛如一盏盏夜灯,亮着粉白色的、并不刺眼的光,招来无数萤火虫,锦上添花、翩翩起舞。

一双玉足踏进水里,水纹荡漾,涟漪阵阵。波光粼粼的水面仅仅没过脚面,下面无形的力量支撑着她踩过,步伐轻盈,姿态婀娜。

上有月光普照,下有人间美色。

解开颈前的布带,薄纱似的披风顺着香肩滑落,身上衣着更露,仅围住了些重要部位。胸口和颈后香汗淋漓,额上和鼻尖也点着细细的汗珠,眉宇间还未散去的情欲,昭示着方才经历了怎样的一番激烈。

她曲腿坐在水上,撩起一捧倒在身上,清凉之意划过身上,只觉得舒心极了。

“我听说东府的王后马上就要到了,也不知那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荷花之中伸出一个花骨朵来,像蛇探着它的信子,发出不知男女的声音,还随着花瓣的一张一合。

“不过是东府的一个无名之辈,身份行一,其母却卑贱,以至于自小常被欺凌,东王也并不在意他这个儿子,否则这样屈辱的和亲,也就不会让他来了。”

她轻笑着,饶有兴趣。“我倒想见识见识,怎样的皇子,甘于屈居人下?”

“你别放肆!”那声音警告道:“九陈王必定不会多看顾他,到时候也是这上宫之中又一个白木茨,不要趁机砸了自己。”

她邪魅一笑,弯眼挑眉,魅惑丛生。

“放心,我只是去瞧瞧,并不多做什么。”

说罢,她一根纤长手指挑起披风,起身便化作一道白光,迅速的飞向了天边。

此刻和亲的队伍刚过九寒川,天色还是黎明,他们便已经在路上了,可见其匆忙行程。老远的就看见了那一辆火红华丽的车驾,和前头并排行进的三位神将。其中一个她见过,不败城的兮伯驽,几次大战中都颇具盛名。

另两个都是白白嫩嫩的,一个丹凤眼,一个高挺鼻。丹凤眼的是阿将,高挺鼻的是长乐。

两个东府的小将军都如此清秀,看来那位不受宠的大皇子也并非俗物。

这女人起了兴趣,伸手运出一团白色的光圈,而在光圈之中,若隐若现的跳动着一只白色的狐狸。她嘴角一弯,将白色光圈打出,白色狐狸自半空中便破壳而出,张着尖锐的牙齿就扑向了和亲队伍。

这突如其来的狐狸瞬间惊了众人,凌厉的爪牙顷刻之间便抹掉了几人的喉咙。队伍里乱作一团,前头的三位神将也立马回头,长乐跳起,飞到了轿辇车辕上,阿将拔剑回身,迎面那畜生,一旁的兮伯驽却往后退了两步,面不改色的模样似乎并不打算插手。

四匹神兽不动如山,却惊动了轿辇后面的人。几匹马儿受了惊,扑腾着难以招架,慌乱之中流桐抽出袖间的短剑,直接上前去。和贪官费力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就又躺回去了。文野星君终于是下了车,却也没多大动作。

这一出笑话,着急的着急,无关紧要的无关紧要,两相对比,又是另一出笑话。

她就在这高处观赏着,饶有兴趣。

那狐狸狡猾灵活,阿将座下的马应付不及,他干脆跳下来迎战。流桐却在这时候迎上前来,猛地一剑甩过去。她那剑可并非俗物,狐狸躲过去了也追着它刺,且速度不比那狐狸慢。

高处的人慢慢瞧出了不对劲,她一挥手,立马收回了狐狸,欲盖弥彰的留下一只死狐狸的幻影。底下有流桐不屑的笑声,连带着对西府偏僻之地的嫌弃,没人说什么,兮伯驽也是不动声色的看了几眼。

由此,流桐更加得意了。

阿将上前查看那死狐狸,长乐俯身贴近轿辇,轻声问道:“殿下没受惊吧,已经安全了。”

轿辇里没有动静,长乐将帘子掀起一个小缝,见着里面人居然在闭着眼睛熟睡,浅浅的呼吸声流出,这才放心。

队伍在短暂的休整,文野星君来到车前,正巧长乐刚从车上下来,顿时行了一礼,轻着声音说道:“殿下已经睡了,方才的动静并未惊扰到他。”

文野星君点了点头,看着轿辇若有所思之后,才转身回去,还道:“以后要改口了,这是西府的王后,并非东府的殿下。”

长乐赶忙说是。

车驾很快又启程了,过了云巅山峦就是上星门,曾经上宫与下宫的分界之地。

上星门将整个西府一分为二,上宫仙神修身修心,下宫百姓劳作兴业,互不相涉,等级严明,法度森严。

后来招戊王兴建天下坛,逾越过界,奴使凡夫,上星门结界至此大破。

再后来,仙神至下宫,拥人为伍;凡子行上宫,也学着修仙称道,西府便再无上下宫之分。

如今上星门早已破败,地上随处可见的落瓦破片,青藤缠上了牌匾,杂草肆意生长,只让出中间一条宽大的路来。

而今的上宫也只是九陈王的一处住所,学着凡间的模样,高檐广厦,亭台楼阁。

四府之中皆瞧不上西府这种不伦不类的制度,其中又以东府为甚,可偏偏打了那么多年,愣是没能撼动西府根基半分。

车驾缓缓驶过了上星门,文野星君在过去好久后,才想起回身遥望。

凝视半晌,只剩尘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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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快落了,镇子上的店铺也陆陆续续地打了烊,街上人影稀少,借着最后的余晖赶着回家的路。

但唯有一处还灯火通明,小二楼里人声鼎沸,伙计忙里忙外,挣着今日里最后的一份钱。许是底下人吵得太热闹了,说书人没法子,只得将最后一段十间宴说完。

褐色衣裳的年轻人进来时,说书人刚起拍案,楼里一时寂静,少有的窃窃私语声,皆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台上那吐沫扬飞的老头。

他随处找一个空位置坐下,发现同桌的两个也是无心这上头的书,低声讨论着今年该给孩子老婆置办着什么衣裳。

年轻人听了片刻也插话进来,只道:“我家公子也需得买衣裳了,初来此地,不知道哪个铺子的白衣裳能做的精妙。”

“白衣服?”左边那人嘿嘿一笑,“兄弟不是本地人吧。”

年轻人故作惊诧,“这位大哥好生厉害啊。”

那两人相视一笑,右边那个说:“西府之中,大多数地方都不穿白衫。”

年轻人猜测道:“可是有什么忌讳?”他知道凡人丧事可是要穿白色的。

“非也非也,不是不穿,是不敢穿。”

另一人又道:“西府之中并非人人都不穿白衫,只是在这中都之中,有三人爱穿白衣,形貌智德皆为上品,让人行难自愧,久而久之,便没人敢学他们穿白衫了。”

年轻人来了兴趣,只觉得比那说书的还有意思,忙不迭的要了三碗茶,叫这两人说与他听听。

左边人一边笑一边说:“这下咱们成说书的了。”

“中都之中,有三人爱穿白衫,为首的乃是尹梦洲尹将军,想必他的威名你也听说过,西府第一神将,也是唯一一个能化出虚形的凡人。

早年间受教于顾家军,是昔日顾老将军的义子,待顾老将军身后独挑顾家大梁,六万战甲退东府两百八十万神兵,神勇至极,属第一人也。”

“不仅如此,”另一个又说:“尹将军奖罚分明,受人爱戴,功成名就之后又一手扶植起顾家嫡子顾南意,退位让贤,不留余地。而今做了储君的先生,也是能文能武之人。”

年轻人嗟叹不已,“粗鄙之人见识短浅,却也早有耳闻,只是这为首之人这样厉害,倒让我可叹另两个与他齐名的该是什么样的人物。”

“倒真的赶不上尹将军,却也非凡人。”右边那人继续说:“其二是朝中的夫辛公子,也非天生神明,却有列仙籍之机。”

“这个我知道,”年轻人连忙说:“凡人入仙籍,乃是成仙得道的最高境界,自此身份大变,后人皆为仙灵。入仙籍者非大功者不能,还需心性至诚至净,身体命格还是修为都缺一不可,乃是千百年都难得一回的。”

左边人点点头。“可不是,这位夫辛公子就是能入仙籍的,当年鸿鹄岭水患,救万人于危难之际,自身也是勤勉好施,便得了这入仙籍之资。”

年轻人微皱了眉头,几欲言吐,几经犹豫,半晌后喝了口茶才忍不住说道:“说来也怕两位怪罪,救万人于水火确实高德,但仅因此就入仙籍的话,怕是也……”

那两人对视一眼,显然也是明白这个理的,但不知为何都挂口不谈,更是直接将话题牵了别处。

“夫辛公子入仙籍那日却并非一帆风顺,其母病逝,夫辛公子未能见最后一面,便回绝旨意,终身守孝。”

年轻人一愣,险些摔了手中杯子。“回……回绝了?!”

惊讶有之,不解有之,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竟就这么回绝了!

“可不是嘛,夫辛公子乃是庶出,自小便不受待见,其母一度以血喂养长大,却未能送老人家临终,自悔不已,于是放弃仙籍,净身出户,终身戴孝,至死方休。”

年轻人在惊讶片刻后也慢慢回神,思索一番,点了点头。“孝乃大德,能做此地步的也非一般人。其一其二都这样,那其三是个什么人物。”

台上说书人即将说完最后一段,他们也不便详说,只道:“这其三是三人中唯一的仙神,无官无职,在北街上经营一家绸缎庄子。”

年轻人一愣,“绸缎庄子?原是个商人。”

那人又道:“若是普通商人也就罢了,这人乃先王余部,是与九陈王出生入死过的兄弟,若在朝堂,也是能与九陈王说上一二的人物。”

说书人拍下案木,人们接连起身,意犹未尽地向外走着,这两人也随波逐流,年轻人赶紧问道:“那又是为什么此人如今成了商人,为什么他能成其三,这人又是谁,现在何处?”

说不全了,那两人只歉意地抱了拳。

“我们明日再续,明日再续。”

年轻人还要追问,另一人叹道:“先王云霁,才是功德无量之人。他的旧部,谁也不想落寞半分,只惜无可奈何,没办法,只能用我们能做的这些微妙之事,为他顶礼膜拜。”

说罢,人群涌动,很快便失去了两人的踪影,待挤出门口,只看见月上梢头,街上最后一家店铺也关了门。

他只得放弃,回到住处后先去拜见了自家主子。隔着一道轻纱帘子,后面那人面纱还未摘下,头冠放在了一旁妆台上,琐碎配饰规规整整。大红的外袍挂在架子上,没了那人穿它,也失了几分姿色。

年轻人俯身跪下,将今日所得尽数将来,帘子后的那人一一听了,纤细的手指轻敲着膝盖,懒散地靠在软枕上。

“尹将军此人我也曾耳闻,鼎鼎大名的人物,该不会做这般没身份的事。若那人真是他,怕也只是赶巧了。另两个不曾听过,不可立下判断。”

阿将躬身行礼,说了声“是”便退下了。

这事讲来,需得回溯到今日午时,和亲队伍进了中都城,在听牙馆中歇息修整,然后只待永恩节入宫大礼。

那白衣人是在刚进听牙馆时在门口遇见的,衣尾绣着似红枫流纹,就坐在对面的青石阶上,眼神似打量又似考究,在那里看了许久。

那人用了隐身术,旁人看不见他,可偏偏想让他来瞧见,功力深厚,不可小觑。他叫阿将借着出去找流桐的由头打听一番,便得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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