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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枕黄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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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天祉门的弟子们再次回到正规,按部就班的继续每天互殴刷新排名。

刷新排名之外,排名靠前的继续跟着授业师父单独学习,刚入门的小弟子或者排名低到数不着的弟子,都会几十人一群的继续跟着守业等其他长老学习基础的剑术身法。

而宋春辰呢,除了继续跟宗门弟子对接外出的讯息收集,就是跟着法相长老练习身法。

恒日长老院内空地。

一根细长的小棍敲击在宋春辰右腿处。

“这里,不对,方才我下一脚按照力道一定会从你的右路攻击下盘,你应该躲的。”

法相长老一边和宋春辰对阵,一边拿着那根棍去击打宋春辰腿法、腰身、上肢,以纠正姿势,让他养成下意识的反应。

宋春辰皮糙肉厚,自然不在意法相长老敲他两下长长记性。但旁边躺在藤椅上的恒日长老就有些坐不住了,茶杯拿起又放下,最终还是开口道:“方才你那一脚就算击中宋春辰,但他若是不躲,反手再一掌劈过去,以他现在的掌力也能解决困境。”恒日长老喝了一口茶。

“然后?既然他有这么好的掌力,以后碰到什么困难就一掌解决,还学什么身法。”法相长老指点了一会儿,心中口渴,也坐下来,淡淡回道。

这话是实话,倘若碰到九尾狐妖那种巨大的妖怪,力量也非人,除非宋春辰的力量也能超脱人力,钢筋铁骨,否则就要以身法灵活取胜。

但恒日师父刚刚护徒心切,是以纵使想到了,也不提这一层。

宋春辰见两位师长在旁休息,便复习法相长老教授的身法,法相长老在人间素有名望,自创了“天禽影”这一闻名天下的身法,宋春辰演练起来,时而似鹤轻巧飘逸,时而似虎勇猛,时而又像猿一样灵活智慧。

好在两位师父也不会真的互相再呛声,便放下心来去观看修正宋春辰的身法。

“恒日长老!法相长老!”一个小弟子咧咧切切跑过来,跨过院门还摔了一跤,不过很快就爬上来,脸上的表情说不上焦急、说不上喜悦,反倒一脸兴奋。

这小弟子及时刹住脚,停在两位师长身旁,恭恭敬敬行了礼。

“恒日长老安,法相长老安。有人,有人……”他悄悄瞟了一眼宋春辰继续道:“山门外有人来找大师兄。”

“有人来找便有人来找,做什么一脸兴奋?”恒日长老狐疑看着这弟子。

“这、这……”那弟子摸着后脑勺,又瞟了宋春辰一眼,不知道自己该说不该说。

宋春辰一脸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这样看着他。

“你看他做什么,没关系,有什么都可以同我们二位说的,我们二位是宋春辰的师父,你说出来有什么问题,我们也好帮忙解决。”法相长老和蔼的看着这位弟子。

“只有我。”恒日长老纠正。

“好,只有你是。”法相长老不做纠结。

那小弟子看宋春辰没说话,也一脸摸不着头脑道:“你碰到什么就说吧,在我师父面前没什么好隐瞒的。”

于是。

“山门外有一位年轻公子找大师兄,他说、他说……他是被大师兄始乱终弃的!”那小弟子终于说出来后半句话,又嗫嚅补充:“那个公子还牵着一个三岁孩童,我们问,他就说那孩子是大师兄的……”

“什么?!!!”恒日长老怒问。

法相长老一口茶喷了出去。

宋春辰一脸黑线。

宋春辰转身就跪下了,欲哭无泪道:“师父,我才十八,十四岁的时候连山门都没出过。”

恒日长老好不容易压下了脾气,安慰道:“我知道不是你。”转身直接对那小弟子道:“一个大男人,牵了一个三岁的孩子来,说宋春辰始乱终弃。怎么,难不成那孩子还能是他生的吗?这种乱说话的人,打出山下便是。”

“可是……可是那个三岁的孩子,真的很像大师兄。天下之大,无、无奇不有,说不定,男人也能生孩子。”那弟子说完迅速抱头躲。

恒日长老强撑着道:“荒谬!那个人说他是谁了吗?”

“那个人说他名连青山,还说大师兄一听便知道他是谁。”

然而此刻的宋春辰,乃是三百前十八岁的宋春辰,怎么会认识三百年后才认识的人呢?纵使三百年后的宋春辰的灵魂一震,强拉硬拽想让三百年前的自己去看一眼,也是没有用的。

十八岁的宋春辰只是疑惑道:“什么?我并不认识这样一个人。”

“但是现在那个孩子已经进山门来了……大家看他实在可爱,就先让他们进来了。”

宋春辰听了心下了然,对恒日长老道:“师父,就算我和那公子不认识,但人既然已经来了,我不能不见,否则他下山之后,别人恐怕还要说天祉门偏私我,纵容门下弟子……纵容我始乱终弃。”虽然心下了然,但是此刻宋春辰毕竟年轻,还真没应对过这种,虽然心中尽量控制,但还是些微脸红。

恒日长老听了,知道不让他去不行,但又怕自己徒弟涉世不深,被人欺负,便道:“是要去看看,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你是怎么始乱终弃他的。”

法相长老笑眯眯道:“我也去,看看何等人士来碰瓷咱们天祉门。”

……

天祉门山门处。

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被几个少年围着逗弄。旁边站着一身碧色衣服的男子,正笑意盈盈的看着。

恒日、法相两位长老匆匆赶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形。

“像……确实像。”恒日长老看了一会儿憋出来一句话。宋春辰跟在恒日长老身后,也探头看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个小娃娃确实是像他自己,像到已经是毛骨悚然的地步了。

此刻宋春辰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爹妈是不是又给自己生了一个弟弟没告诉他,但哪怕是亲弟弟都不会有这么像。

再看那自称被自己始乱终弃的男人,一身青衣,奇怪的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的瞳色,在阳光照耀下,散发着金色的光芒,而阳光一旦转移,阴影落下,那双眼睛就变成了暗橙色。

方才他刚跟着师父过来,就觉得有这么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好在还不待他率先出声,那小娃娃就瞬间发现了他,朝着他奔来,咯吱咯吱笑道:“爹爹!爹爹!你怎么不理我啊。”

宋春辰在心中骂了一句话,暗自哭叫,他自问面前的一父一子他绝对没见过,也自问自己清白犹在。

但这小娃娃奔着他而来,他连摁住都不能摁住,只能苦着脸被这小孩抱住。

但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能不应对,他一步步拖着步子走向那自称连青山的人。

“你的儿子,拿走。”他指了指腿边的小娃娃。

“这明明是宋郎你的儿子,怎么能不认呢?”连青山本来还端端正正的站在那儿,宋春辰一开口,他却矫揉造作的抹起眼泪来,哀怨出声。但宋春辰明明看的清楚,这个人脸上根本带着明晃晃的调弄的神情。

栽赃!

陷害!

被栽赃的宋春辰怒了,强硬抓住这男人的手放在那小娃娃的身上。大声道:“别说什么始乱终弃,我连见都没有见过你,你怎么敢说这孩子是我的!”

“他长得这般像你,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吗?”连青山又开始抹泪。

“就算长得像我,也不能证明是我的孩子吧?”宋春辰艰难说出。

当然,由于这孩子和他长得惊人的相似,所以这话并不有力,甚至连恒日长老都开始晕眩,怀疑这孩子真的和宋春辰有什么关系,本来打算怒斥一番把这一大一小赶走的想法也开始有些崩塌。

宋春辰又补充道:“再说,就算他是我的孩子,但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还能生孩子不成?”

连青山抹泪柔弱道:“他是我们两个共同孕育的孩子啊,虽然不是你我所生,但是却带着你的血脉。”

“什?什么?”宋春辰愣住,没听懂他是什么意思。

“这孩子不是人族,却是一个精怪,还没化形之前就吸了你的血,所以化形之后才和你长得如此相像,我们两个见他可怜,便把他收养,一起养育几月,后来你说回门复命,我们就此失散。虽然你现在不记得我们父子,但他确实带着你的血脉啊。”连青山补充道。

什么?宋春辰感觉自己也快晕眩起来,他十七岁下山,历练受的伤太多,若说被精怪吸血好像很合理,这小孩如果是精怪,那么能长成这四五岁的样子,好像也能解释,难道,难道自己真的失忆了吗?

宋春辰想要抱头了,但是他确实不会记得这个人是谁啊?

恒日长老见到自己的徒弟已经满脸茫然不知所谓了,便强撑着上前道:“既然如此,这孩子并非人族,虽然偶然蘸了我徒弟的血,但又怎么能说是他的孩儿,我徒弟才年十八,你怎能说他始乱终弃!何况除了这孩子,你和我徒儿的关系还没断定呢?他并不认识你,又怎么能说他始乱终弃你。”

假如这男人说的是真的,宋春辰确实失忆了,那这话说的并不理直气壮。

但宋春辰回忆从前,并没有觉得自己哪段记忆丢失过,自己每次都好端端的出门,好端端的回来了。

面前这个男人,长得美极,如果他碰到过,绝对不会不认识。

嗯,宋春辰缓过来,坚定道:“我还是一个清白的男人,绝对没有和你认识过,也绝对不会和你有什么别样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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