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小说

繁体版 简体版
亿万小说 > 不可说 > 第4章 箫人玉

第4章 箫人玉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两人回到衙门已经很晚了,却不料县令燕鸿云正在等着他们。

见云海尘手里拿着东西,燕鸿云仿佛自己招待不周似的:“可是衙门里准备的东西不合御史大人的意?若需要什么,尽管吩咐皂隶外出采买便好,何需大人亲自跑一趟。”

现在这个时辰,大多数人都要准备入睡了,这县令却专门在此等着自己,云海尘只品出一个意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必麻烦,反正闲来无事,出去转转也好。”他并不想与县令继续废话,遂直言道:“燕大人可是有事?”

“诶嘿嘿,”县令讪笑了两声:“是这样,今日御史大人到任,下官未能给大人接风洗尘,实在是有所简慢,正巧咱们县里的耆老金永瑞听说大人来了,便想着明日在香行处设宴请大人前去,一来算是下官为今日之事赔个不是,二来呢,这金老德高望重,大人结识了他,日后在县里行事,说不定也多几分方便,不知大人肯不肯移玉?”

云海尘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虽说他很厌恶这种钻营的手段,但燕鸿云有一点说的对,自己刚刚到任,去拜会一下本县耆老确实是应当的,便提议:“燕大人说得有理,可此事却不应由金老破费,不如明日本官买些贽敬,由大人带路前往金府拜访?”

本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燕鸿云却有些为难:“呃……大人有所不知,这金府啊,除了金老之外,还有他那个外孙金公子以及他的妻妾同住,一则呢,外男入府对府中女眷来说多有不便,二则那金夫人这几日好像着了风寒,金老也是怕冲撞了大人,所以将宴请设在了香行处。”

怕云海尘听见这名字误会,燕鸿云还特意解释:“不过云大人尽管放心,这香行处啊,只是个喝酒听曲儿的地方,绝对不做别的营生。”

外孙也姓金?归庭客一时好奇,问了句:“这金公子,随母姓?”

“对,”仿佛对旁人的家事知道的不甚详细,燕鸿云只是简单的说:“确实如此。”

这倒是少见。不过云海尘并不关心旁人姓什么,既然燕鸿云方才都那么说了,他也不好再固执己见:“好,明日什么时辰?”

这便是答应了的意思,燕鸿云喜笑颜开:“明日戌时初,下官亲自领路带大人前往。”

“好。”云海尘不冷不热的一点头:“那就有劳燕大人了。”

第二天云海尘又在架阁库看了大半日的谳牍,直到赴宴的前半个时辰,归庭客才提醒他一会儿要去赴宴,是不是应当换身衣裳准备准备。

云海尘险些忘了此事,他有些眼酸,正好合上案卷揉了揉眉心:“可派人去查过那香行处了?”

归庭客应道:“让手下的兄弟去探过了,确实只是一家吃饭的酒楼而已,没有娼妓。”

“好,”云海尘倦声道:“走吧,回房换身衣裳。”

半个时辰后,燕鸿云确如昨日所说,亲自将云海尘带到了香行处。

“大人请。”他在前面领路,乐呵呵的说道:“金老早就在楼上等着咱们了,听说御史大人肯赏脸,金老特意让金公子一起来了,一会儿下官为大人引荐,金老性情和善,大人不必拘束,随意些便可。”

云海尘点头嗯了一声,几人走了一段路,随后在一个雅间外停了下来,门是关着的,燕鸿云抬手敲了敲,明明是本县父母官,却还要谦敬的问上一问:“金老,晚辈燕鸿云,已经请御史大人过来了。”

云海尘和归庭客就站在燕鸿云身后,见状免不了对视一番,皆在二人眼中瞧见了一丝微妙之意。看来这屋内坐着的金老,不普通啊。

少倾后,房门从里面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个年轻人,燕鸿云见到对方后笑着说:“呦,是金公子啊。”

原来他就是金永瑞的外孙,瞧上去对县令并不像是有多放在眼里的样子:“嗯,外祖父已经等你们多时了,进来吧。”

“古儿,不得无礼!”三人刚入内,就听得一道年迈的声音传来,想来就是金永瑞了。而对方显然也从穿着上认出了云海尘,便主动问道:“阁下就是御史云大人吧?”

云海尘上前一步揖礼:“在下巡案御史云海尘,今日特来拜会金老。”

纵使巡案御史是个七品,那也是朝廷钦封的官员,拜他这么一个平民百姓,礼数可谓十分周全,金永瑞不像他外孙那般张狂,立即走到云海尘身旁将人扶起:“哎使不得使不得,大人是官,老朽不过一届草野,怎能受大人一礼啊!”

云海尘直起身子,面不改色的说:“在下虽然是官,但在金老面前却是晚辈,如今见这兴平县百姓熙洽,想必金老平日里也是帮了不少忙的,区区一礼而已,比起金老之功,算不得什么。”

归庭客站在他身后,听了这话暗中腹诽:原来你会说好听的啊。

而这番话果然让金永瑞受用,他大笑了几声,伸出手请云海尘几人落座:“大人过誉了,老朽能有今日,也是受朝廷和国策仰哺,如今家中富足了些,便尽自己所能还恩于故土,如此,才对得起我金氏先祖的贻谋啊。”

等云海尘三人坐下之后,金永瑞才记起自己的外孙还在这儿,便对云海尘道:“噢,这是老朽的外孙,名唤金照古,这孩子从小就没有规矩,但心底却纯良,方才若是失礼唐突了大人,大人只管教训便是。”说罢又对金照古轻斥道:“古儿,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御史大人倒酒赔罪!”

金照古虽然不把旁人当回事儿,但对自己外祖父的话却言听计从,随即不太情愿的给云海尘倒了杯酒,又给自己斟满:“云大人,燕大人,方才是草民莽撞了,还请大人勿怪。”

方才他是对燕鸿云无礼,此刻说是赔罪,却连正眼都懒得看燕鸿云,可见这金照古不仅是没规矩,而是嚣张跋扈惯了,恐怕说他是州党的乡霸也不过分。

毕竟初来乍到,况且这金照古又没什么过错,因此云海尘不能开罪人,他压下心中这些念头,脸上瞧不出半点儿端倪,端起酒杯说:“金公子言重了。”说罢一饮而尽,算是给足了他祖孙二人的面子。

这场面可谓是其乐融融,燕鸿云在一旁开怀的调解气氛:“好啊!官民和洽,看来御史大人在我兴平县的未来一段时日,又要留下一段喜闻乐见的佳话啊。”

金永瑞似乎也对云海尘的行为极为满意,他招呼几人动筷,席间几人饮酒畅谈,聊的倒也算轻松。

只是云海尘有些纳闷儿,这金永瑞既是本县耆老,又让燕鸿云一个县令都要敬让三分,自己一个远道而来、过几个月就要返京的御史,何至于他这般破费的设宴结交?难不成是有夤缘之意,想让自己回京之后,为他外孙谋个一官半职?

念及此处,云海尘倒也不多言,只慢悠悠的吃着,等着看这祖孙二人究竟存了什么心思。

酒过三巡,金永瑞却一直只是同他聊些闲话,丝毫没提什么谋官的事,云海尘觉得自己先入为主了,不应当对这祖孙二人心怀成见,便渐渐的不再多想。

一直这么吃喝,金照古耐不住性子觉得无聊,便问金永瑞:“外祖父,孩儿有些醉酒,唯恐在席间失态,想出去透口气,可以么?”

“没规矩!”金永瑞叱责道:“县令和御史大人都在,今日你我二人是东道主,怎能提前离开!”

金照古一听这话,不悦之色立马挂在了脸上,燕鸿云见状便替他解围:“嗐,不打紧、不打紧的,金公子不胜酒力,让他离开片刻不碍事。”

燕鸿云这是给他找了个台阶,金永瑞便顺着下来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外孙,他还是极为宠惯的:“既然县令都这么说了,那你就去吧,记得快些回来!。”

“知道了。”金照古脸色不善的扔下这么一句话,起身就不耐烦的离开了。

“这孩子!”金永瑞在人前还是要做出一副严加管教的样子:“回府后得好好让西席先生教教他规矩!”

“呵呵呵,”燕鸿云打圆场:“金公子不拘小节,与那些只知死守规矩的书呆子不同,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金永瑞摆了摆手,仿佛不吃这一套似的:“什么大有作为,燕大人太高看犬子了。”

他们双方这么说着客套话,云海尘和归庭客时不时的接上一两句,这等虚与委蛇的场合实在让云海尘觉得不自在,他现在满心只想着赶紧吃完这顿饭然后赶紧离开,但燕鸿云和金永瑞二人却丝毫没有尽兴的意思。

眼看着桌上的酒空了一杯又一杯,菜色也是重新换过了一半,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金照古却一直没有返回,金永瑞这个做外祖父的先开口责骂:“古儿这孩子,真是被老朽骄纵坏了!这都出去多长时间了,怎么还不知道回来!”

“不妨事不妨事,”燕鸿云乐呵呵的给金永瑞添酒,他一个朝廷任命的县令,丝毫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毕竟是少年心性,随他去便是,况且本官和云大人也不会介怀。”说罢还看了看云海尘,似是等着他开口附和自己。

云海尘决心下次再不接受任何人的宴请,刚要随意敷衍过去,却听得外头突然吵嚷起来。

“出事了出事了!”听上去像是女子的惊呼,还有三三两两的人疾步的声音。

“来人呐!报官!快报官!”随着外面的叫嚷声越来越大,云海尘敏锐的听见了“报官”二字,受职责驱使,他当即对屋内的二人说了声“失陪”,随后急急起身带着归庭客走出去了。

一到外面他便瞧见了相隔不远处的房间外挤满了人,云海尘即刻道:“你出去吩咐下去,让咱们的人守好这座酒楼,未曾经官府允许任何人不得随意离开!”

“是!”归庭客领了命令,飞身便往酒楼外而去。

云海尘疾步走向对面:“发生什么事了,何人要报官?”

人群中有一个穿戴不俗的女子,面色惊慌的指着紧闭的房间门道:“里面……里面有人在欺辱……欺辱……”

她似乎不知这话要如何开口,而与此同时,房间内却传出低哑的求救声,没有大声叫嚷,像是被捂住了嘴一样在奋力嘶吼,虽然动静不算撕心裂肺,可这种悲切之下的绝望呐喊,听上去就有种遍体生寒之感。

不好!里面有人正在行□□之事!

来不及多想,云海尘抬脚便踹向房门,奈何房门从里面被反锁住了,云海尘一连踹了两三脚却始终踹不开,恰逢归庭客及时回来了,情急之余与他一起抬脚,二人合力之下,随着訇然一声巨响,房门猛地弹开,云海尘立即冲进去奔至床前,如此大的动静,也不知是不是被色欲控制了头脑,那胆大包天的禽兽竟似毫无察觉一般,还在继续自己的暴行,云海尘怒火中烧之下,揪住对方的领子便将这禽兽甩到了地上,那人仰倒在地,身上衣衫不整,云海尘一扫对方面容,竟然是金照古!

“金照古!怎么是你!”云海尘开口怒呵,然还不等将其制服,他就听见随自己一起入内、正站在自己对面不远处的归庭客,看着床上的人惊愕出声:“……箫公子?”

什么?!

云海尘猛地回头,就见在床角瑟缩着、眼神惊恐的人,正是箫人玉。

房门被踹开,原本围在房间外的人纷纷涌了进来,有人想知道到底是谁这般目无法纪,大白日的便敢施暴,还有人则是想看热闹,而当他们瞧见床上惊慌的遮着自己面庞的……貌似是个男人,无一不惊奇:险些被□□的,居然是个男子!

而方才在房外回答云海尘话的那名女子,一见此状便痛恨不已的咒骂起来:“哎呦……老娘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开门做生意居然也能遇见这种晦气事!这等禽兽行径要是传出去,以后谁还敢来我这酒楼吃饭啊!”

“无关人等都出去!”这里面人太多,对受害之人是一种心理上的凌迟,归庭客拔出腰间的长刀,厉声呵道:“此案自有御史大人审理,不相干的人若是妄议或添乱,别怪我将你们一同带到衙门去!”

归庭客吊儿郎当的时候像个纨绔子弟,可一露出官威,却也有几分凶煞模样,因此那些人无一不被他此番架势吓到,随后各自转身离开了房间。

归庭客将倒在地上的金照古捆缚起双手,又钳制着他让他不能动弹,而另一边,云海尘看见险些被凌辱的人是箫人玉,心中不禁五味杂陈。

“你……你怎么样?”云海尘本想走近了问问怎么回事,可箫人玉明显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一见到有人欲靠近自己便拼了命的往后挪,即便他已经抵到墙边无处可退了,但还是惶骇的躲闪道:“别!别过来!走开!离我远些!都远些!”

他语气中带着无法抑制的崩溃和恐惧,云海尘只得退后两步:“好好,我不过去,你别害怕,我是云海尘,是新上任的巡案御史,昨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