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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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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包厢里是一点声音都没了。

掌烛人一脉,死后魂魄直接入轮回,不会有存世的机会,现在宋子京告诉他看到了松向南的魂魄,无疑是在对松向南的身份发出质疑。

秦砚眉头拧起,目光凌厉:“在哪看到的?你真没看错?”

赵杜凑过来杵了杵他:“如假包换的灵瞳子,你现在只能祈祷他在骗你了。”

宋子京耸耸肩,喝了口水:“梨山戏院,你要真想知道,恐怕得和我走一趟了。”

松向南生前爱去戏院这倒没错,只是这梨山戏院……

赵杜一个眼睛两个大:“这戏院不是前阵子死了个姑娘吗?据说是个花旦,人怪机灵,可惜自鲨走的,新闻都满天飞了。”

秦砚只粗略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经赵杜这么一讲,原本他不相信的事竟是有了那么一丝丝的苗头。

三人诡异沉默了半晌,秦砚回过神,手指无意识碰了碰桌上那封信:“我再想想,今天先到这吧,抱歉。”

说完他就抓起信封先行离开,赵杜见他走了,不好意思挠挠头,起身要去付钱。

宋子京挥挥手,另外一条胳膊撑在椅背上,下巴抬起:“不用,我付过了。”

这是三个任务一个都没完成,炸了一片。赵杜替自己捏把汗,走之前还是问了句:“需要他的联系方式不?”

花孔雀笑笑,眼尾扬上去:“不用,他会再找我的。对了,提醒他今天还是不要去摆摊了,上次那个水泥摊主被人退了十几单,果真是失大于得。”

赵杜目瞪口呆。

秦砚自幼是师父养大,自然也知道他师父的习惯爱好。

从望春楼回到家,他立马去翻箱子,找当年师父去听曲的戏票。一层层扒开木箱,秦砚总算是翻到几张,上面赫然是褪了色的几个字:“满山戏院”。

当即掏出手机,秦砚拨给赵杜:“梨山戏院改过名?”

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赵杜竟然对答如流:“前两年改过吧,先前叫什么……蛮山?哦哦满山戏院。”

秦砚看着手里戏票,眉毛皱起。

当时宋子京点破他身份时,曾说他心里对于掌烛人一事绝对有谱。这话不差,秦砚是这两年才渐渐明白过来松向南不是传人,但无论怎么说他都算掌烛一脉,怎么还会有魂魄留在梨山剧院?

赵杜在电话那头干着急:“哥?咋了哥?说句话啊您。”

秦砚扔下戏票:“帮我联系宋子京,明天出发。”

“??这么快?”

越快越好。

秦砚用力闭上眼,背靠墙重重吐出一口气。

翌日一早三人聚集在秦砚家地下室。

宋子京一身宽松纯白卫衣,斜靠在门边挑眉:“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扔在这地方?”

一个贴满符咒的木盒被秦砚搬出,他顺手捞了一把贴在身上的黑t,抬脚勾住门:“潮湿阴凉,储放灵烛最合适。”

灵烛被封两年,断不能立马启用,秦砚搬着木盒上了楼,好一阵折腾才下来,三人立马上了赵杜的车,朝着梨山戏院驶去。

梨山戏院位于陈阳区,算是老戏园了。几年前曾命名满山戏院,名声大噪,周围百姓闲来无事便去听,慢慢把这戏院的名声越打越响,直到前一阵有个花旦在化妆间自我了结,这梨山戏院才名声不复。

不知是不是要下雨,天空一片灰蒙蒙,乌云遮住太阳。

赵杜充当司机在前面开车,宋子京不愿坐副驾,非要和秦砚一起坐后排。

两人无话可说,一人一边看窗外,车内气氛凝重,赵杜好几次想挑起话题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想了半天还是作罢,心说这两个爷爷别在车上打起来就行。

车子一路驶上山,顺着盘山路开,宋子京左右摇晃半天,终于没忍住:“戏院怎么会建在山上?这合理吗?”

赵杜总算找到人说话,一开口感觉身心都畅通不少:“十几年前陈阳区地皮很贵的,这戏院儿也只是几个年轻人学了手艺回来搭的棚,后来攒了点人气就在这半山腰买了块儿地,一点一点把这戏院才凑起来。”

又是好一阵颠簸,车子才在戏院门口停下,明明自鲨事件也只是过去几个月而已,这里却像是早就破败不堪,人去楼空。

几人下了车,才看到那戏院侧门还立了个人影。

赵杜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忘了说了,我怕你们搞不定,还请了位高人来,小许!这儿!”

人影早就听到声音扭过头,此刻听从赵杜的招呼,走上前来。

赵杜拍拍秦砚的肩:“这位许裴,玄家人。”

许裴颔首,声音温润好听:“听过二位,久仰。”

宋子京在一旁悄悄凑上秦砚耳朵:“谁家古风男友?”

秦砚一胳膊肘捣上他侧腰:“和你不熟,离我远点。”

赵杜眼见人都齐全,转身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上了车,头还伸出窗叮嘱他们:“你们当心着,我先回了,那新来的大爷又来街道办闹上了,离不了人。”

油门一轰,车子晃晃悠悠下山去了。

秦砚轻轻跺了跺鞋上的泥,抬眼看这顶上挂着的歪歪扭扭的牌匾。“梨山戏院”几个字早就失去原先的颜色,落上一层灰。

许裴率先踏进院里,寻视一圈,在门上贴下符后回过头来温和笑笑:“我学艺不精,辨认方位的事还是交给小宋哥比较好。”

他口中的小宋哥刚踏进门槛,听他这么一说抬头看了眼,当即抱臂朝他扬了扬下巴,弯起眉眼。

许裴:“啥意思?”

宋子京漫不经心:“在你身后呢。”

许裴笑不出来了。

猝然转头,身后只有一个空着的戏台以及几十张老旧的联排椅,除此之外空无一人。

宋子京这才凑上前,折扇打开扇了扇:“胆儿小?那还做什么玄家人?”

如此明晃晃的挑衅,许裴面不改色,一本正经:“还好,就是看到刚刚小宋哥门户大开,吓我一跳,不忍直视。”

一句话,成功让宋子京低头自查,两秒过后他才反应过来被耍了。

还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突然“吱呀”一声响起,在这空旷环境里十分刺耳。

两人惊惧抬头,没发现任何不对劲,只有一旁的秦砚默默离那木门远了些,率先出声:“抱歉,碰到门了。”

宋子京:……

许裴:……

三人对峙着沉默,又是“吱呀”一声传来,秦砚先发制人:“不是我。”

当然不是他,因为那老旧的戏台幕布突然开始缓缓移动,朝两侧拉开,露出戏台,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许裴注意到,紧紧盯着那暗沉的红色幕布,秦砚扭头看了宋子京一眼,后者委屈:“干嘛,我又没骗你,这不是真在身后?”

一道婉转的女声在戏院里猝然响起:“各位看官,请落座。”

这话是被她以戏剧腔调唱出来的,放在平时秦砚可能还会觉得有点意境,但当下环境除了诡异别的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许裴毫不犹豫,挑了个位就坐,宋子京紧随其后,还不忘擦了擦座面,顺便也擦干净了身旁的座椅。

秦砚额角抽了抽,跟着坐在宋子京身边。

那幕布吱呀吱呀拉到一半卡住,像是顶上的滑轮生了锈却还有人硬要拉,铁铜摩擦的声音越来越大,十分刺耳。

那女声却是充耳不闻,依旧重复着那句话:“各位看官,请落座。”

三人早就落座,哪有什么别的看官?

许裴在身侧都想掏家伙,宋子京却是突然出声:“来了。”

秦砚顺着他目光看去,在戏台前方看到一位身姿挺拔的男子,穿着长袍,手里还拿着一匹花布,只不过那身影不是实体,只是个半透明的魂魄。

秦砚呆了,愣愣地看着那背影转过身,露出松向南那张硬朗的脸。

全场只有许裴一个人看不见,在一旁左顾右盼:“哪呢?哪呢?”

宋子京明显是注意到秦砚脸色,胳膊肘撑着身体朝他歪斜:“你能看得见,多半是因为你和他之间缘分未尽。”

松向南似乎是看不见三人,抱着那匹花布直直走向第一排联排椅,缓缓坐下了。

那女声不再说话,卡住的暗红幕布终于有一半被拽开,另一半似乎是实在卡的紧,早就不动了。

这戏院本就废弃,戏台上连盏灯都没有,再加上遍地木屑残渣,场景当真是诡异到极致。

一双彩鞋从半扇幕布后缓缓踏出,转出个俏丽人影来,那是个红衣花旦,身上的戏服与那暗红幕布不同,鲜红似血。

她一手抚脸,另一手提拉袖末,悠扬婉转的嗓音传出:“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凄凄惨惨,悲凉婉转,字字泣血。

可惜这种好嗓音被秦砚自动忽略,眼下他根本没心思在这里听一出鬼唱曲,只是紧紧盯着松向南背影看,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两年前师父奔赴除魂,却是命丧当地,等他赶到医院,松向南仅剩几口气,努力睁开眼看着他。

秦砚不善表达情绪,那一刻却也忍不住颤抖着手扑上前,双膝砸在地上,跪在床边。

松向南嘴唇翕张半晌,有气无力,似乎是想说什么。

巨大的耳鸣声包裹住秦砚,秦砚眼前一花,什么都听不清,什么都看不清,他双手抱头,狠狠捂住耳朵,试图逃脱轰鸣。

松向南那副如同干枯躯壳的模样刻在他心里,嘴唇一张一合,秦砚听到他说……

“秦砚!秦砚!”

巨大的推力让他回过神,宋子京双手扳住他肩膀,见他陷入回忆不醒,右手直接举起,伸出手在他脸上掐了一把。

秦砚一把抓住他手腕,眉毛皱起:“没死,小点声。”

他刚想再说些什么,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骤然传出,三人皆是惊惧看向戏台,这一看却是不得了。

原先身姿曼妙的花旦突然摔倒在地,低着头抽泣嘶号:“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赏心乐事谁家院?!”

一道尖锐嘶吼,那花旦抬头,脸上竟是缓缓流下两行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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