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有女声发出质疑。

佟向珊侧头，出声的不是安蔷，反而是另外一个人。

“略有耳闻，也不见得听得懂肖邦古典音乐吧？”莎莉看完钱子宸，眼神又慢慢往秦傲天脸上看去，企图能察觉到他脸上不好的差异：“你说呢，钱少？”

“哎，安蔷你开始听出来，台上弹的什么曲目吗？”钱子宸转头去问安蔷。

安蔷白皙的小脸纯欲可人，楚楚动人地轻轻摇头：“现在什么时代了，谁会听古典音乐啊。”

杏眼轻轻扫秦傲天俊脸上，顿了一瞬，见男人脸上此时不显情绪，她才缓缓落在佟向珊身上。

注意到她现在穿的不是工作服，而是日常普通打扮，粉色T恤和牛仔裙，与自己一身纯白纱裙实在不是一个档次。

而今天是秦总举办的生日派对，她为了他，刻意一身盛装打扮。

安蔷还发现除了佟向珊一身休闲打扮，其他人都为了装点秦总门面，精心打扮。

就连秦傲天自己也穿了与平时不一样的，牛仔拼接棒球服，白色休闲裤，一看就是高奢品牌，价格不菲。

她不漏痕迹轻蔑地看佟向珊：“佟小姐你该不会是为了取悦秦总高兴，才顺嘴开了这么个玩笑。”

这种口气听着不是多么善意，满满的酸醋味的恶意。只因为佟向珊不属于秦总这里的圈子的人，字里横间大家会下意识不欢迎佟向珊来到秦总的圈子里面去，恨不得将她剔除排外。

这几乎是内娱上流社会通常鄙视底层社会人的做法，佟向珊听得懂安蔷和钱子宸，以及Mike莎莉的言外之意。

她也感受到自己被上流内娱社会上的人戏弄，也约莫知道秦总带她来这里的目的。

就是玩玩你。

这样的想法，佟向珊意识到却不敢想下去，她现在该想该做的是怎么完好地，让自己在这里被愚弄玩物之时立即脱身。

“是是。”佟向珊咧唇笑笑，敷衍接了一句。

大家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平和，话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接了，当即愣住了。

“真的？”身后响起了他开口问。

佟向珊回头，视线往上，看到秦傲天银丝边镜框下斯文俊脸，刚想开口。

“我不信。”他自作主张地否认，眸光深邃，将她看得透彻。

佟向珊感到莫名的心虚，心跳忍不住露出了尾巴被人发现，心跳怦怦慌乱起来。

有种她恨不得把自己狐狸尾巴掩藏在身后，不让他看到发觉，深怕会先出原形，被他打出现行的样子。

钱子宸他们每个人看佟向珊眼神，心思各异，有鄙夷的，有轻视的，还有等待看她下一步窘迫出丑的好戏。

每个人的眼神都慢慢产生出玩味玩物的意味，令佟向珊站在所有人视线里，脚下长出了针一样，躲不开，叫她硬生生感到扎得难受。

“这么着。”

看着她脸色憋红青紫又变成苍白，粉红唇瓣肉被她咬住一小块，小脸别提多窘迫得难看。

秦傲天想了更有趣的玩法，不吝啬地引导她：“为了展示出你的诚意。”他伸出手举到她脑袋一侧的后面舞台上，说：“你上去给我们表演一个。”

话音刚落，周围人开始轻轻笑出声来，最尤为明显的笑声是钱子宸和Mike。

佟向珊顺着秦傲天手臂回头，循着他伸出修长的食指，看到了舞台上组合已经唱完了生日歌，他们站在那里正跟秦傲天的方向招手欢呼庆祝。

秦傲天根本没搭理炙手可热UM4组合庆祝，而是目光如有实质地盯着佟向珊迎向舞台的后脑勺。

“怎么样？”看她盯着舞台，迟迟不应，也不动弹，秦傲天提醒地问一声。

“嘘——”

不知谁突然吹响了一声声口哨。

佟向珊吓了一跳，以为是钱子宸高调发出的哨声，就转头去看。

钱子宸好好地站在秦傲天身后，莎莉身侧。

“哎，这里有人要跟你们一起唱歌！”

佟向珊闻声看到是安蔷身后，一身黑色衬衫的男人，对舞台上四人组合一面指挥一面伸手指点着隔着安蔷面前的她。

“秦总，我不会表演。”佟向珊心里有点慌，她第一次感觉自己无法胜任舞台上的表演。

“只是唱歌，又不是让你在台上跳舞！”见秦傲天不吭声，没对佟向珊表态，钱子宸伸头凑过来，下巴搁在秦傲天肩膀上，戏谑笑看佟向珊。

他无比期待佟向珊上台表演的样子。

可落在佟向珊眼里，他跟那个吹口哨的Mike一样，想看她在台上出丑，以此取乐他们，包括面前的秦总。

“对呀！”莎莉在旁附和，拿眼上下打量佟向珊一身粉T恤牛仔裙，笑称：“这点诚意都不能给吗？”

“我.......我没学过表演。”佟向珊彻底慌了，心跳加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脱身才好。

只好眼巴巴地，委屈无辜地看向始作俑者。

“这点诚意都没有的话........”安蔷也插过来，看似她对佟向珊感到担心，实则她时不时观察秦傲天脸色有无异样，一点都没有因为佟向珊的话而有所松动。

看意思，秦总铁了心让她在台上出一点丑了。

安蔷心里一点点释然，感到自己之前被秦傲天冷眼不理的态度，终于换成不相干的女服务员受到奇耻大辱了。

她也庆幸，出丑被人看尽笑话的不是她安蔷，而是女服务员佟小姐。

原来在秦总眼里，佟小姐只是他手里把玩的玩物罢了，用用很快就将她抛弃。

所有人都这样想，因着今日寿星是秦傲天，大家都愿意陪着他一起玩弄女服务员。

就当过生日时的一种调剂，乐趣罢了。

“去嘛。”秦傲天对她扬了扬眉，似在怂恿众人当场让佟向珊下不来台。

佟向珊再想缩回去就不能够了。

“秦总，唱完一曲，就可以放我走了吗？”佟向珊刻意避开那些人各种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秦傲天，下定决心，严肃认真地瞅他。

秦傲天缓缓靠近过去，微倾身，头和俊脸凑近女人耳侧，气息轻轻地附在她耳边。

“不仅放你走，没准我一高兴就把密码告诉你。”

佟向珊哼哧轻笑，觉得秦总抛出来的诱饵不仅不吸引人，还带了一点小幼稚。

“没准，我又改主意不想找你要密码了，直接把银行卡还你，得了。”佟向珊轻扯唇角笑说。

秦傲天愣了瞬，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又觉得她这口气伶牙俐齿的，一下子引起了他心内的激动，忍不住更想跟她玩玩斗智斗勇了。

“好呀，都随你，不过今天我生日，这么多人，你总不能让我下不来台吧？”他也勾起唇角嗤笑一声。

佟向珊想了想。

也是，今天他生日，又是她老板，总不能当着大家面，为了她那点自尊心抵抗得毁了他的生日。

这么一掂量，果然不觉得划算。

日后，她还是要面对秦总这帮人。

所以轻易不要跟他们翻脸，得罪了秦总。

“好。”佟向珊答应那一刻，感到脸颊微烫。

她本就对上台表演紧张又有点抗拒，但现在她不得不为了表示诚意，听从秦总要求上台亮喉一曲。

在所有人期待、兴奋、玩味的目光中，佟向珊走上了台阶，步入了舞台。

“你们好。”佟向珊走到UM4组合面前，知道他们是内娱炙手可热的歌手组合。

她对着他们礼貌颔首鞠躬打声招呼。

UM4本来对不熟悉他们粉丝以外的人不特别热络，毕竟是歌手巨星，但因着眼前女人跟秦总他们有一丝关系，他们也就回以淡淡一笑。

“你听过我们的歌，对吧？”主唱魏翊呈很自信他们组合的歌曲已经家喻户晓，自然认为佟向珊也唱过他们的歌。

“下一首是摇摆快乐。”站在主唱魏翊呈身后，辅唱南浔微倾身跟主唱通气：“秦总亲点的这首歌。”

“不如你就跟我们一起唱摇摆快乐。”主唱魏翊呈决议地对佟向珊说。

根本不管佟向珊同不同意，他们就准备调DJ等乐器，准备开始下一曲。

“不，我不会唱你们组合的歌。”佟向珊强烈拒绝。

几个人愣了下，停了手里乐器。

主唱魏翊呈眉毛紧紧皱起，显然他没想到佟向珊拒绝唱这首他们组合的歌，更震惊她不会唱他们的歌！

这搁在哪个歌手面前，谁受得了听这句话。

有种深深被佟向珊的话打击到。魏翊呈面色难看起来。

他们组合在内娱火了之后，相当于他们站稳了内娱圈里富贵横流的脚跟，除了秦总，所有人都对他们仰视崇拜。

可他们今天碰上了“硬茬”了。

“不是。”吉他手宁枫打量佟向珊一身休闲装束，一味怀疑她与秦总他们的关系，面色不好地说：“你不跟我们唱歌，那你上台来干什么？”

四人组合刚刚在台上虽然给秦总唱生日歌，但他们平常经常与秦总这些人碰面。

肖薇和莎莉她们，四人组合都认识，可看着眼前面生的人，又想起刚刚台下华盛M经纪人Mike对她不屑一顾的样子，就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不是跟他们一个圈子的。

想通了她和他们个中细节，渐渐地他们也跟Mike一样，对佟向珊这样普外的人，可以不用礼貌对待她了。

四人组合脸上都慢慢呈现出敷衍，不屑一顾的冷淡态度。

“当然是为了给秦总展现我的诚意。”佟向珊说。

“好吧，你不跟我们唱，那就只能你自己清唱喽！”魏翊呈做出了甩手掌柜，他不想跟佟向珊有丝毫台上的合作，提早跟她划清界限。

其他人同样跟魏翊呈一样对佟向珊敬而远之，想远远看着她一个人怎么演奏。

“好吧，我自己一个人唱也行。”佟向珊答应着，朝他们四个人伸手：“麻烦你们能不能借我个吉他弹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