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by椰子白
首发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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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与澄躺在床上，点开微博，他有上传最近画作的习惯，账号记录了他从高中以来的作品，粉丝数已经接近百万。
上传以后，习惯性地点开最新一条评论区，已经有不少冲浪的夜猫子留下评论。
“捕捉一只活的澄空大大！”
“还以为大大忘记微博了，最新更新频率真的好低啊！”
最近因为家里的事情，关与澄对于微博的经营频率降低了很多。
每次看到粉丝的评论，都开心很多。
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也许因为一张画就结缘。
“感觉澄空大大很高冷耶，新粉想要个么么哒！”
ID名称是米酒十二两，是个陌生ID。
么么哒？
关与澄轻轻眨了眨眼睛，么么哒就是……亲亲？
会不会不太好呀。
果然这条评论的楼中楼玩起了梗。
“big胆！澄空太太才不会乱发萌萌哒。”
“哭哭，就要就要！”
“想屁吃想屁吃！”
透过文字，关与澄仿佛能看见两个女孩子拿着手机疯狂打字的样子。
关与澄点到回复，打下三个字：么么哒。
米酒十二两激动地语无伦次：“天哪天哪，澄空大大回我了，呜呜呜呜呜大大好暖，么么哒么么哒我要把大大亲晕在评论区！”
关与澄瞪圆了眼睛，每次他都会被评论区的言论震惊到说不出话。
溜了溜了。
退出微博，切回微信，突然收到一条消息。
靳雯雯：“澄空大大，设计稿过啦！项目比较赶，可以尽早开工吗？”
是在微博上找他画壁画的客户。
关与澄：“明天可以开始。”
靳雯雯发了个松了口气的表情包：“太好了，明天我去公司就催财务姐姐给你结设计尾款和壁画定金。”
“那明天上午九点，我在这个地方等你。”靳雯雯发来一个地点定位。
朴美术馆。
总觉得有点熟悉。
思索无果，关与澄定好闹钟，裹着被子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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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八点四十五，关与澄到了朴美术馆门口。
“澄空大大？”一个穿着美术馆工作服的女孩小跑出来，看清楚关与澄的长相后，眼中滑过一抹惊艳。
原以为澄空大大只是一名非常具有绘画天赋的美术生，没想到本人这么帅。
“是我，你好。”关与澄拿着工具箱，跟着靳雯雯走进美术馆。
美术馆的建筑很有品味，在高楼大厦中间像一块艺术自留地，散发让人内心宁静的力量。
“就是这面了，因为再有十天就要开业了，所以需要尽快画完。”靳雯雯快速地交代着。
关与澄点点头：“没问题。”
关与澄很喜欢一个人画画的感觉，远离世俗，将身心完全抛进由自己设计的幻想世界。墙面有两米多高，最上面需要爬上梯子，关与澄坐在梯子上，专心打着底稿，没注意门口走进来一群人。
傅开霁扶着傅老爷子下车，看着眼前的美术馆，老爷子眼中闪过急不可查的悲伤。
“你妈妈以前最喜欢收藏艺术品，想开个画廊，没想到你小子悄无声息地就把这事办妥了。”
傅开霁：“您不是喜欢画画国画吗，正好，我每个季度都给您办一次个人画展。”
傅老爷子瞪了傅开霁一眼：“你小子，嫌我退休后太闲了是不是？三个月开一次，我哪有那么作品？”
“一年一次倒是差不多。”
傅开霁一脸的我就知道。
“对了，上次让你相亲你说有对象了，你对象呢？都这么些天了一点动静没有？”傅老爷子一脸怀疑地看着他，重重点了下拐杖，“又给我玩拖延战术那一套呢？我告诉你，再不结婚，你就不认你这个孙子！”
傅开霁一副运筹帷幄的高深神情：“您且等着吧，这个孙媳妇肯定是能见上的。”
正说着话，傅开霁和老爷子为首走进美术馆，老爷子还抓着傅开霁喋喋不休：“你要是偏我，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一个月给你安排三十个相亲。”
傅开霁丝毫不为所动：“那我干脆放一个……”
正在忙最后软装陈设的工人抱着材料路过，材料后面拖着没有扯干净的塑料膜，带到了梯子脚。
梯子上正在白墙上涂涂画画的男生背影看起来那么熟悉。
傅开霁瞳孔蓦地紧缩，松开老爷子疾步上前，在梯子和人摔下来时，将关与澄牢牢护在怀里。
同行的人和美术馆内的工作人员看到这一幕全都吓坏了，傅老爷子更是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关与澄本来在专心致志地画底稿，忽然间脚下的梯子倾倒，整个人毫无防备地摔了下来，原以为会摔得很重，没想到却被一道温热的怀抱接住。
清冽又温暖的雪松香气传来，关与澄鼻尖紧紧贴在男人的胸膛，隔着质感上乘的衬衫，能够近距离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而扣在自己腰间和后背的手掌，透着一股强势的意味，一刻不肯松开。
抬眼就看见轮廓分明的下颌线，眉宇陡峭，长眸深邃。
“傅叔叔？”看清楚来人的容貌后，关与澄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在这里遇见傅开霁？
两人的身体还紧紧贴在一起，仿佛心跳都清晰可闻，不知道为什么，关与澄的心跳漏跳了一拍。
傅开霁后怕地紧紧搂住关与澄，在他的关节处一处处确认：“有没有摔疼？”
关与澄还处于懵的状态：“没有。”
随即反应过来，意识到时傅开霁接住了自己，连忙坐起来：“你有没有事？”
随行人员和工作人员也一股脑地围了过来。这可是他们总裁，日理万机，肩负上万员工的就业率，摔坏了怎么办！
“傅总！傅总您没事吧！”
“傅总！您可千万别有事啊！”
傅老爷子也吓了一跳：“快，快叫救护车！”
一群人手忙脚乱拿出手机准备拨120，傅开霁拉着关与澄从地上起来，觉得下属们的遇见突发状况的抗压能力还加强。
他将完好无缺的关与澄从地上拉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腕：
“又不是高空坠物，打什么120？”
差点要拨号出去的工作人员尴尬地停下了手，好像是有点夸张哈？
关与澄面前陡然围过来一大群人，表情有些空白，下意识看向傅开霁。
傅开霁耐心地解释道：“这间美术馆是我筹办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差点让你受伤。”
关与澄愣愣地看着傅开霁。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见工作时的傅开霁，他穿着一身合体的西装，头发向后梳起，露出宽阔俊美的额头，说出口的话却是在向他道歉。
关与澄摇了摇头：“我没事的。”
傅开霁还要说什么，一个头发灰白的老人突然闯进他们中间，激动地拉起关与澄的手：“年轻人，你没事吧，怎么称呼啊？”
关与澄看出来这位老人气度不菲，说话的语气也很和善：“我叫关与澄，过来画壁画的。”
靳雯雯从人群中挤到中间，快速补充道：“傅董，这位是微博上很有名气的澄空老师，虽然还在上学，但绘画特别有灵气，是馆长钦点的壁画设计师。”
“喔！原来是位艺术家，年轻有为啊！”傅老爷子频频朝傅开霁递去眼神。
奈何傅开霁仿佛失明了一般，装作没看见，气得傅老爷子想拿拐杖狠狠教训他一顿。
关与澄被夸得都要不好意思了：“您过奖了，我没有您说的那么厉害。”
“瞧瞧，”傅老爷子朝身后的人说道，“现在的年轻人，不仅有才华，还很谦虚。”
“是是是，傅董说得对。”
听见他们喊老人傅董，关与澄才反应过来，这位，应该就是傅叔叔的爷爷吧。
本以为是一位很有威严的老人，没想到这么亲和。
“看来你对绘画很有研究，正巧，我也……”
傅老爷子话还没说完，就被傅开霁隔开了：“今天要视察展馆，只有一个小时。”
傅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地看着傅开霁：“我和小关多聊两句怎么了？”
傅开霁板着脸：“他还有工作。”
傅老爷子愤愤朝展馆走去，边走边骂：“小气！”
傅开霁一个颜色，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跟在了傅老爷子的屁股后面，这里就只剩下他和关与澄两个人。
“我爷爷为人比较……热情。”傅开霁想了个折中的词汇。
“傅爷爷人很好。”关与澄忍不住轻笑。
没被吓到就好，傅开霁略带懊恼，这就是他为什么不肯直接告诉老家伙的原因。
关与澄眼尖地看见傅开霁手背染上了血迹：“傅叔叔，你左手流血了。”
傅开霁抬起左手一看，果然擦破了皮，流了点血：“不要紧。”
关与澄蹙起眉：“怎么会不要紧，不处理容易感染的。”
他快步跑去前台借了消毒碘酒，拉着傅开霁坐下来：“我给你处理，行吗？”
傅开霁原本打算说没关系的想法顿时收了回去，乖乖伸出手：“好。”
傅开霁的手宽大，青筋可辨，仿佛人一样，带了些棱角。
关与澄拿棉签沾着消毒碘酒在伤口处轻轻涂抹着，又从背包里翻出创可贴一丝不苟地贴好。
傅开霁贪婪地注释着关与澄的面容。
恬静，平和，
傅开霁轻轻摩挲创可贴，温声道：“真没被吓到？”
关与澄诚实地说道：“摔下来的时候吓到了。”
傅开霁眼中闪过一抹心疼：“我让人在旁边看着你的安全。”
关与澄：“应该不会再出意外了，我会小心的。”
“不行。”傅开霁冷酷地拒绝，“我会加薪。”
关与澄：……
哦，好叭。
直到巡视结束，傅老爷子还借故过来夸了关与澄两句，关与澄坐在高高的梯子上被一众人仰视围观，受宠若惊，差点犯了社恐。
好在傅开霁毫不留情地把傅老爷子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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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结束了草稿，铺上底色，已经到了收工的时间了。
关与澄一看手机，已经快到晚上八点，还有若干个未接来电，全是冯露和关长毅的。
看着密密麻麻的未接来电，头脑有一瞬间的眩晕。
最后是一条短信息，发自冯露：我和你爸都急疯了，你人到哪去了！
关长毅：小澄，别吓唬爸爸，你是不是出事了？
看到关长毅的消息，关与澄内心微微缓和。
靳雯雯正好过来：“澄空大大，要一起吃夜宵吗？点了大份的小龙虾哦！”
关与澄忍住眩晕，脸色苍白地对靳雯雯说了声抱歉：“我想起学校还有点事情，我先回去了。”
“啊，那好吧。”靳雯雯有些可惜，“天都黑了，你打车回去吧，姐姐给你报销！”
“谢谢。”
关与澄匆匆回了学校，在宿舍园区门口，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京大的宿舍园区只有刷卡才能进入，冯露因为协议的事情在园区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穿着高跟鞋来回多不，神情充满深切的烦躁。
看见关与澄终于出现时，她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地走到关与澄面前，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没看见吗！”
虽然时间有点晚了，但园区门口还是有很多学生，看见这一幕，不由投过来探究的目光。
关与澄神情一僵：“不好意思，在忙兼职，没看手机。”
“现在家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乱跑什么？一整天都不看手机？”冯露的脸色难看极了，公司经营状况每况愈下，心里的焦虑和烦躁压都压不住。
关与澄没有说话。
向来这种场合，他没有说话的份，也没有辩解的欲望。
“傅先生后来联系你没有？”冯露抱着胳膊审问。
关与澄眼睫轻颤：“没有。”
傅先生是个很好的人，不应该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