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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秉烛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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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万竹道:“可我当初走火入魔至少天君是看到了,难道他也不知道?”

“这事我就无从告知了,你得亲自问他,大概是不清楚所以没有记。或许是顾虑到记载它曾与你结共生契会影响你的仙途,或许以为它已经死了——在你身上感知不到气息便不再提起。”

“那你知道多少?”沈万竹顿感疲惫地抹了把脸,“关于这只鬼,这个你想说便说,不愿意说就当我没问。”

“我只能感受到它在你身上留下的气息,这事我和你一样不明白缘故,就像只有我们两人能看到血月一样。”南渡轻眨眼,“这世间解释不清的东西凡人总爱归因于‘缘分’二字。”

如果真是如此,那与沈万竹这太过奇妙诡异说不清的缘分为何又偏偏不是张三李四,不是玉裴说张连民非得是南渡呢,沈万竹不禁冷笑:“不说这个了,跟我讲讲这位青阳君是怎么斩杀血月的,为什么大家都信得如此坚定,你见过他吗?”

南渡觉得这个椅子坐得不太舒服,于是胳膊撑桌板,手背支下巴,“我并没有亲眼见过他如何杀的青阳君,但我见过他一面。”

沈万竹见南渡眼中很快溢出情绪,他在认真回忆,而那眼底情绪很浑浊,显然这一面并不简单。

“我第一次见他,也是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他死的时候。”

沈万竹拧眉,“你居然亲身经历过那场大战?”

南渡远竟然比沈万竹想的还要老,那又为何隐身几千年,近几百年才选择露面,而是说之前这么长时间内一直没有寻到适合他展开拳脚的地方。

南渡点过头,说:“我那时尚年幼,修为不高不过是那场战争中最不起眼的蜉蝣,经历谈不上,只是远远观望过而已。”

“根据这个人做事风格,我猜血月当时并不是天君携一众仙官斩杀的,毕竟那样他们不会没有一个人出来认下这个功德,而是青阳君一个人杀了它,毕竟他有足够的能力。”

对此沈万竹不予置否,从上天庭一众仙官神情中不难了解到青阳君这人的威严。

青阳当时可是天君手里最锋利的那把剑,甚至在整个上天庭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样的。

南渡说:“像很多人说的,他这人一样沉默寡言,当年那场大战打了足足一个月,直到死前他可是一滴泪没流。最后一战是献祭自己封印那几个魔头,而我呢恰好见到他金身粉碎的那一幕。”

“如果这青阳君修为可以与天君比拼,为什么没有彻底杀了那群魔头,而是选择用自己肉身祭阵,这样一来几百年后这些东西依然有可能被放出来,那不就前功尽弃了?”

南渡撇掉眼里情绪,语调松散,没有了认真的劲儿,说:“天君可能是有其他顾虑吧,这个我不能给你明确的答案。”

“看来想知道更多的只能去找天君。”沈万竹揉揉眼,眼窝嘎吱嘎吱响,“再说说你为什么要扮演成江瑶?难道飞花阁的恩怨你也有掺和。”

“说来也是巧合。天枢司的差事安排好人手后有人给我烧香,这事可太诡异了,你说这世上拜佛拜神都是往上拜,哪有拜我的,我觉着稀奇便查了查,原来是有人乱使‘遁形诀’,狸奴把人抬回来,只剩一口气,就是这个江瑶。”

沈万竹明白道,“她用‘遁形诀’遮盖活人气息,所以拜死神也就是给地府烧香,这么看她是不是为了躲飞花阁的人,而是躲血月?”

“只能是这个解释,因为我在她身上察觉到了血月的鬼气,再查查她的命格,与当年还活着的血月巫师命格完全一样,它现在就是着急找个壳子,这个壳子不仅要跟自己不犯冲,还要好使精气足,而江瑶无疑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沈万竹心里有个猜忌,“血月有这个肉身是不是就能被所有人看见?”

“有这可能。”南渡坦白说,“但一旦肉身塑成对付起来可没这么容易,而且江瑶魂魄会被撕碎,她的仙格也作废,不会再有来世。”

“你是说江瑶有飞升资质?”这对于沈万竹来说是个新奇消息,甚至对于整个上天庭来说都是个大消息,人间将近一千年里除了沈万竹没有一个飞升者,现在突然有一个,又被血月盯上了。

那么江瑶的存在对沈万竹目前作为凡仙的‘唯一性’是不是就可以有新的比较对象,两人身上有何共性是其他修行者没有的。

“天枢司查过,亡生录上没有江瑶下一世的因果,所以她这一世本该飞升。”

沈万竹恼火道:“这么看在她飞升天劫下来前必须得处理血月,不然她的仙格废了。”

这东西怎么说也是冲着沈万竹来的,江瑶作为受害者,他虽然不需要替恶人负全责,但江瑶飞升又涉及到另一个问题,如果江瑶不能按约定时间飞升度天劫,那么沈万竹心中的一个疑虑就不会有答案,等下一个又得是什么时候。

南渡反倒是隔岸观火,缓声附和:“是啊,所以我又是把江瑶身上的秘密告诉你一个人,又是帮你拖一个月,我是不是仁至义尽?”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好奇我身上的秘密,所以江瑶这件事你也是出于自己的好奇心想查清楚,至于血月,我确实会记你的人情。”沈万竹好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无论待不待见南渡这份人情他会还,“不过一个月内我要想办法彻底解决血月,目前你也看到了我没那个本事,就算你不想,你也得把仙格还我,如果真要死皮赖脸我就真去找天君。”

南渡就料到会有这事,他笑言:“我以为你真给我随礼了。”

“没有血月这事真送你,更何况你有跟哪个爱宠成婚了吗,真有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你送点别的。”沈万竹冷言嘲讽。

“你那天是真生气了吧?”南渡又开始不正经地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事。

沈万竹则是反问:“我不应该吗?”

南渡还真认真思索起来,于是给出个答案:“但我已经很克制了万竹。”

万竹……

沈万竹好像是第一次从南渡叫自己的名字,听起来竟然有一种别样感触,也许是此人从来吊儿郎当不正经,也许真只是没有从他嘴里听过所以觉得稀奇。

至于克制,沈万竹理解为南渡忍着没有将此事捅到玉裴说那儿去,目前为止的确帮自己隐瞒了,难不成这又是提醒他还欠对方个人情?

不知为何,沈万竹竟然觉得南渡这人好像对自己开玩笑有个尺度摆在那里,一开始沈万竹可能会觉得过分反感烦人,现在反倒觉得可以接受。

沈万竹啊沈万竹你要清醒一点划清界限,这么想真要让南渡得逞了。

原则界限这种东西应该一直在一条线上,而不是一再调整,沈万竹的脾气也不需要有人给他磨出个光滑的弧来。

“你离我远点就不需要逼着自己克制什么,我也不会跟你置气,我们就这样远远的。像你跟天庭其他人一样,有事可以坐下来好好说,偶然碰见还可以笑着问候一句,而不是现在这样,我见你就脑子要多切成几块来应付你的各种情绪和刁难。”沈万竹一五一十将界限说清楚,这样的关系便是沈万竹需要的,说到底就是点头之交,也许是第六感这种东西,倒也不是说南渡面相不好,沈万竹就是觉得这人跟自己命里犯冲。

南渡听完直皱眉,哑然道:“怎么听着像在给我建牢,把我关在远处是因为我有打乱了你生活的秩序么?”

沈万竹心想您老还知道自己这样会打搅别人生活呢,有这觉悟看起来也不是不能说清楚话啊,他便道:“你能听明白很好啊。”

而沈万竹不知道的是承认这个只会让南渡确定自己接近他有明显效果,反而会助长气势,对南渡来说更像鼓舞,他听完眉头又柔和地舒展开,“真要按你这么说我永远游离在你身外,难道张连民也是这样跟你相处几百年就能被你看重?”

沈万竹不明白南渡为什么不能游离在自己生活外,就像不理解他为什么会问张连民是不是这样的问题,他挑开了讲道:“他是他你是你,他怎么走到我身边跟你没有关系,我身上更没有值得你费尽心思要贴上来的地方。”

最后意识到话题又偏离到十万八千里,沈万竹偏头去看窗外,天边出来鱼肚白。

居然就这么坐着聊了一夜,在太阳出来前必须把南渡赶走,不然又得跟张连民解释为什么‘江瑶’在他房间里坐一晚上,这得撒多少个谎能圆好,“天要亮了,你先离开。我们马上离开香楼,你最好别再用江瑶身份,飞花阁到时候找你麻烦更别把人带到青岩镇来。”

南渡这回没再磨蹭,起身转个弯就换成女人身体,声音却没变,“飞花阁那群人你的星君不是已经帮我收拾了吗,不知道上天庭发现他对凡人动用法术会不会找他。”

沈万竹在他背后虚一脚踹过去,对方已经扭着腰离开,拉开门时又偏过脸,笑眯眯说:“青岩镇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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