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室里的火炉里的篝火是用魔法点燃的，能够持续不间断地供应热量。
在这种温暖的环境下，瑟兰几乎都要变成了一只小精灵烤出来的牛角面包，她含着柠檬雪宝，端起了茶几上的红茶。
茶很烫，但是瑟兰面不改色地喝了两口。
“既然魔法部承认了我的NEWTS成绩，那我是不是就可以毕业了？”
“是这样。”邓布利多缓慢地点了点头，“你的踪丝也在百年前就消失了，恭喜你，瑟兰。”
“你现在是一个已经毕业的霍格沃茨学生，你可以自由地选择自己的去处了。”
瑟兰端着红茶杯的手顿了顿。
今天就去有求必应室把神奇动物全部打包带走，她冷漠地想，然后把有求必应室还原成她第一次见到迪克时的样子。
“我想你不会留在霍格沃茨当助教？”邓布利多打断了瑟兰的思绪，他睿智的蓝眼睛看着瑟兰，似乎能够直视她的灵魂。
可是他一直看不透这个女巫，这个来自百年前的灵魂太冷漠了，这点其实和现今的黑魔王很像——汤姆·里德尔，在他们举起魔杖的时候，眼神都是一模一样的冷酷无情。
“我想你是在给我下逐客令？”瑟兰耸了耸肩，她对邓布利多的安排也并不意外，毕竟没有一个巫师愿意把这么大一个定时炸弹安置在学校里。她对自己的定位相当清楚。“我确实不是一个好老师，我会的大部分东西都太残忍了。”
但是要离开和自己相伴了这么久的霍格沃茨，其实还是有点舍不得。这座魔法城堡承载了太多太多她的故事。
瑟兰并不担心她离开霍格沃茨的去处——从东欧那边来后一开始确实有些窘迫，但她自己就在捞到第一笔金时，就置办了几幢伦敦的房产，还施了很多混淆魔法。
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需要一段时间来修缮房屋内部。
要是潘妮还活着就好了，瑟兰遗憾的想。
潘妮是一只家养小精灵，瑟兰在购置了霍格莫德的一家商店后继承了她，只可惜那间商店的原主人是一个惯犯“仙人跳”的家伙，以为那里头的幽灵能够杀害瑟兰然后独吞2000金加隆——
可她没想到的是，瑟兰可是继承了古代魔法的巫师，在与幽灵和原商店主人的战斗中，瑟兰取得了完胜。
“……其实我们也并没有那么急，你还可以……”在布莱克校长的大声咳嗽下邓布利多补充道，他也并不想变相地给瑟兰下“逐客令”，可是作为一校之长，他就必须做出不符合自己内心轨迹的选择。
他久久地凝视着瑟兰的脸，在他和格林德沃年轻时，他们不止一次抱着瑟兰的笔记设想能够写出如此天才的巫师会是什么样子的，但当瑟兰真真切切出现在他们眼前时，过去的所有猜想全部都被推翻，可他们也确实认为瑟兰就应该是眼前模样。
“她和伏地魔那小子不一样，你知道的。”格林德沃在一封信里这么写，他的字迹很狂放，也并不在乎邓布利多看完后可不会给他写回信的事。
“她毕竟是我们的老师，你能从笔记里看出来，她的理想其实很虚无缥缈，那条路太危险太崎岖了，没有任何人能够陪伴她。”
“但是实际上，她很享受着那种孤独……那是一种完全的、绝对性的孤独。”
瑟兰听到邓布利多的建议，喝了一口红茶。
“不用，我走前只需要和琪雅沙菲克道个别就好了。我还得谢谢她这几天的短暂陪伴，她让我想到了我过去的一位朋友。”
她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很遥远很遥远。
瑟兰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但是她很快又把目光投向了福克斯。
“…或许我还能摸一下福克斯？事实上，我曾经也被一只凤凰垂怜过…说不定它们是亲戚呢。”
漂亮的凤凰此刻正值涅槃前最容光焕发的时候，听到瑟兰的话语后虽然梳理羽毛的动作没有变化，但是眼神已经飘过来了，邓布利多能够感受到它很高兴，也很期待这次触摸。
邓布利多：……
为什么他看到福克斯这种故作矜持的样子感觉怪怪的？
“当然可以，福克斯看上去很喜欢你。”但是邓布利多还是很大方的同意了，他顺应凤凰的心意。
瑟兰“wow”了一声，抬起手臂，那只凤凰就缓慢地飞了起来，落在了瑟兰的手臂上。
它很轻很轻，瑟兰托起它的感觉就像是托起了一片羽毛，轻盈地不可置信。
火焰色的羽毛给这个从头到脚只有黑白灰颜色的女巫添上了色彩，那双灰色的双眼倒影出凤凰的模样，邓布利多还是第一次在这个女巫身上看到了朝气蓬勃的气息。
“你好呀，福克斯。”
瑟兰呼唤着它的名字，明明是第三次见面，他们却好像无比熟悉，可能瑟兰的阿尼玛格斯是一只海东青的原因吧，她比起夜骐和麒麟一类的魔法生物，更喜欢凤凰和鹰头马翼兽这种有柔软羽毛、强壮翅膀的生物。
福克斯优雅地鸣叫了一声，蹭了蹭瑟兰的脸颊。
凤凰是一种有魔法的、不朽的鸟。拉丁诗人奥维德在诗中说道：“……然而有一种动物永恒不变，在漫漫岁月中再生出不死的复制品。这就是亚述人称为凤凰的鸟……”，莎士比亚在剧作中说道：“当神气之鸟，那贞洁的凤凰死去时，她的灰烬又诞生一个新的后裔，正如她一样令人敬慕……”。*
“你认识[法泽尔]吗，老伙计？”瑟兰用手指指关节轻轻抚着福克斯啄边的绒羽，她低声问道，“百年前我从偷猎者的手上救下了一只凤凰……在我消失后，它有回到你们那里去吗？”
福克斯看着她的眼睛，缓慢地点了点头。
瑟兰轻笑了一下：“看来我很快就能和我的老朋友重聚了。”
一人一鸟看上去格外和谐，因为常年学习古代魔法和来自东欧的原因，瑟兰的体温比一般巫师要冷很多。和凤凰相处会让她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邓布利多看着这样的情景默默地喝了一口红茶，又吃了一块柠檬雪宝。
…老朋友啊。
他感觉身后布莱克校长的眼睛好像都瞪大了很多，毕竟他可不知道这个最令他骄傲、也最亲近他（布莱克自以为）的学生居然还在百年前私底下自己养凤凰！
还知道他有疥疮！明明这个事情只有他和圣芒戈的医师知道。
瑟兰和凤凰很合得来，也印证了格林德沃说的“她和伏地魔可不一样”的事实。邓布利多对瑟兰的警惕不禁也弱了几分——毕竟能够和一只凤凰相处良好，就证明了这名巫师内心纯洁，并且拥有勇气。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凤凰不仅会对内心纯洁的巫师垂怜，还会对梅林的学徒格外青睐。
而瑟兰完成了95个梅林的试炼。
福克斯低鸣了一声，似乎是在笑。它放松地飞了起来，瑟兰的手上掉落了一根它的尾羽。
“噢，福克斯还给了你礼物。”
邓布利多和蔼地笑了起来，他看上去还是像和瑟兰第一次见面那样，笑起来时长长的白胡须一颤一颤的，看的瑟兰很想上去拽一把。
“谢谢你，福克斯。”瑟兰真心实意地说道，这还是除了法泽尔以外愿意给她尾羽的第二只凤凰。
她这才转过头去，看向邓布利多。“没什么事情我就去有求必应室里收东西了。”
瑟兰没有提自己会去伦敦的哪里居住，邓布利多也没有开口问。
在从校长室里离开时，邓布利多又塞给她一大把柠檬雪宝，还俏皮地对她眨了眨眼：“我猜你喜欢这个。”
瑟兰：你从哪看出来我喜欢这个的？
但她还是收下了。
“再见咯，布莱克校长。”她向左探出身子和相框说了声再见，“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带到我的新住所去，说不定这样我们还能好好叙旧呢。”
“哼，”布莱克校长冷哼一声，“我只祈祷我们下次见面你不会出现在阿兹卡班……”
但瑟兰已经跑出校长室了，他最后的声音微弱地消散在这片空间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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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雅·沙菲克是第二天早上知道瑟兰回东欧的事情的。
这位白发的女巫在霍格沃茨出现的时光就好像昙花一现，要不是就在这几天和她一同上了霍格沃茨的所有课程，琪雅甚至还以为瑟兰其实是虚构出来的一个人物，或者是邓布利多发配到学生中探查他们小秘密的高级幻术。
她很惋惜，也有一点难过——因为瑟兰没有亲口和她告别，她以为她们应该是朋友了。
不过有一处奇怪的点，让琪雅隐隐约约感觉瑟兰的身份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拉文克劳和她同级的小巴蒂·克劳奇在得知这件事情以后好像很不高兴——明明他和瑟兰并没有什么交集，但琪雅本能地觉得他似乎是有些厌恶瑟兰的，可是这种阴沉过了几天被小巴蒂完美的隐藏了起来。
好像琪雅在长桌上看到的他眼里的阴戾是幻觉一样，这个优秀的拉文克劳依然在后续一次的考试里获得了全年级最高分的成绩。
小巴蒂·克劳奇实在是太优秀了，更何况他的父亲还是魔法部里的高官，没有人会认为他和黑暗侧有关联。
琪雅·沙菲克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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