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凡一毕业就进了公司。
少年意气,却刻意藏锋。
他参与的项目,无论多有前景,最后的获利不过是目标的一半,有的甚至亏损。
刚开始这样还可以说是没有经验,毕竟偶尔,他也会崭露锋芒,带着团队大获成功。
只是这时,一向对白氏不管不问的宋瑜,破天荒地提醒白丰成,要多注意白舒凡。
他儿时被拐卖,找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年。
这两年,他受尽苦楚,而家里的弟弟却娇生惯养。
寻回他后,家里的视线也是几乎全部落在病弱的白舒年身上。
突然回到了荣华富贵的家里,本以为能得到父母的宠爱和补偿。
没想这个家,不过是冰冷的囚笼……
宋瑜提醒过白丰成,多和白舒凡交流,注意他的心理健康。
可白丰成没当回事,心想男孩受点苦没关系,是他成功路上的经验。
宋瑜公司刚起步,实在是分身乏术。等她想要做点什么的时候,已经于事无补了。
白丰成没想到,自己的大儿子已经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满肚子的怨念和坏水,违法犯罪的事情做了个遍,甚至还给他下药……
白丰成痛苦地低下头去,白舒年顿了顿,跨步上前,眼神锋利地直视白舒凡:“哥,父亲说,可以保你,但是你要去m国,接受全封闭的心理治疗。”
白舒凡眼神阴暗,冷漠地看向白舒年,扯着嘴角笑了:“说得真好听,其实还不是要送我去坐牢。”
白舒年这两年见惯了白舒凡优雅克制的模样,乍一看他这疯魔癫狂的样子,还有点害怕。
他自知从小确实收到了父母更多的关注,只是这样的家庭,再多的关注也不过是蜻蜓点水一般浅淡的关心。
说起来,他得到的爱和关注,其实也没比白舒凡多多少。
白舒凡被找回来以后就不怎么和他亲,两人相处的时间也不多,大多数时间里,白舒凡都是一个人,白舒年也好不到哪去,他病多,唯一的朋友就是那只狮子猫。
两人之间存在微妙的信息差,让白舒凡误以为他失踪的这两年,父母的爱已经完全转移到白舒年身上,甚至毫不在意他的死活。
久而久之,他就扭曲了。
看着眼前西装革履,面容憔悴扭曲低沉的白舒凡,白舒年好像又重新认识了他一遍。
“哥,你放心,家里会给你最好的医疗条件。”白舒年平和地开口:“因为及时发现,白氏没有太大的损失,你的罪责也会从轻处罚,你好好接受治疗,争取早日回家……”
“家?”
白舒凡突然炸开,通红的眼睛里似真的要渗出血来。
“哪还有家?这算我的家吗?这不是你们的家吗?”
他痴笑着,跌跌撞撞地在原地转了半圈。
白舒年看着他清瘦的身躯移来转去,枯草似的清棱棱摇曳,随时都会栽倒的样子。
心里突然一阵抽痛,俗话说兄弟连心,他再和白舒凡不亲,也还是真心地把他当作自己的哥哥。
多年以来,他都是清贵冷肃的样子,一朝撕开了蒙在他表面的那层皮,露出血淋淋残酷的真实面貌,实在让人心生哀痛。
一开始,白舒凡老给他塞男人的时候,他只是单纯地以为,白舒凡是想要争夺公司继承权。
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陪他演着天才哥哥废弟弟的戏码。
没想到他打的算盘这么恐怖,居然想直接毁了白家……
“不!我没病!我才不走!污蔑!这是污蔑!”
白舒凡摇晃着身体,颤抖的手直指白舒年:“是你!”
他说着,又看到了原深,眼神一瞬间癫狂起来:“还有你!”
“原深啊原深,我那么信任你,我给你那么好的待遇,你居然和白舒年联起手来陷害我!!!”
“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值得你像条狗似的追随?!”
“哥!你闭嘴!是你做错了事情,你有什么资格骂别人?”
白舒年走上前,又被原深拉回去护在身后。
白舒凡仰天长啸,指着原深笑道:
“被我说中了,他的**就那么好*?”
周璐洲和林雪松对视一眼,林雪松脸颊泛红,周璐洲挑眉,暗暗伸手捏了捏他的腰。
林雪松腰身一软,低头贴在周璐洲身上。
“啪—”
原深上前,一拳打在了白舒凡脸上。
白舒凡倒在地上,颧骨上瞬间出现一个鲜红的印迹,十分扎眼。
白丰成抬眼看向原深,眼里充满了诧异。
下一秒,原深表情恢复如常,矜持地朝未来父亲点了点头。
白丰成略显尴尬地收回视线,看向地上的白舒凡,眼里还有心疼和可惜,最后沉声道:“进来吧,把他带走。”
门外瞬时进来几个彪形大汉,不由分说地把白舒凡从地上提起来。
白舒凡根本没有费力挣扎,只是用尽所有力气,死死盯着白舒年。
*
事情告一段落。
没有白舒凡准备的食物和药,在方瑾的暗中相助之下,白丰成的身体也逐渐硬朗起来,又能重新回公司了。
白舒年还是没从父亲的办公室搬出来,白丰成回公司之后,反而是他换到了新的办公室。
几个月以来,白舒年就这么坐在董事长办公室,和白丰成一起解决了公司在白舒凡手上受到的创伤。
“咚咚”,办公室门被敲响,白舒年低着头看文件,目不转睛道:“进。”
话音刚落,门就被打开,再被关上,清脆的脚步声在静谧的办公室内响起。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白舒年神经一松,甜蜜地笑着抬头,看见来人后,笑容凝固在脸上。
他皱眉,“你是?”
清俊的男人身着飘逸的白衣白裤,连一头长发都是银白色,似在发光,行走之间,长发轻轻飘起,如有仙气。
白舒年只觉他气质淡然出尘,仙气飘飘中夹杂着几分熟悉感,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想冒出。
那人低低轻笑,笑容美得如世外仙人落入凡尘。
方清延几乎从未以这副面貌出现在人前,尤其是在遇见白舒年之后,他总是以其他更普通的身份和容貌出现。
依稀记得很久以前,他这样出现在白舒年的大学里,被当成了coser,当时没人敢上来围观,只是远远地看他一眼,就会被他的容貌震慑到似的,大部分人都只敢在远处尖叫,他路过的地方,都会有人提前让开一条道。
他没敢这样出现在白舒年面前,悄悄变作猫逃走。
而现在,白舒年的视线正直勾勾地落在他面上,没有任何回避的意思。
他忘了,这人是个小色鬼。
走到白舒年身前,他拉开白舒年的椅子,他的身体从办公桌前离开,展现在他眼前。
方清延俯身,熟练地把白舒年从椅子上抱起。
白舒年呆呆看着他的脸,从善如流地伸手圈住他的的脖颈,身体紧紧贴住他。
方清延轻笑一声,胸腔震动。
“白总真是大方。”
白舒年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说话的嘴巴,突然笑道:“哥哥,你今天真好看……”
方清延抱着他朝休息室走去,掂了掂怀里的宝贝,把他抱高一些,贴上他的脸柔声道:“谁是你哥哥?”
白舒年大脑宕机,完全想不了事情,嘴巴里时断时续地嘟哝道:
“原深……楚遇?青、青崎……”
方清延视线一沉,掐住他腰的手微微用力,惹得白舒年躲都躲不掉。
休息室的门被关上,方清延把白舒年放在床上,欺身而下,半闭着眼睛沉声:“都不是……”
他低头,嘴巴微张,蹭了蹭白舒年高挺的鼻尖,以往这个时候,白舒年已经享受地闭上眼睛,而现在,他呼吸急促,却还睁着眼,不愿意错过看他的任何一秒。
他又去吻白舒年的眼睛,恶趣味地想看这双漂亮眼眸什么时候变红。
没想到在他专注的时候,白舒年的双手早已水蛇似的攀上他的腰,丝毫不受影响地在最用力的地方捏了几把。
方清延不禁绷紧身体,无奈地在白舒年耳边抽笑着。
温热的气息传来,带着熟悉的檀香气,令人迷醉。
白舒年敏感得抓紧方清延劲瘦的腰,似是舒服地眯眯眼睛,扭过头追着方清延的唇,想要汲取更多温暖。
方清延不轻不重地顶了一下,笑道:“白总这么沉不住气啊,也不怕家里男人吃醋?”
白舒年闷哼一声,不顾一切地使劲勾起身体去抱他。
温暖紧张的身体一贴上来,方清延便抱紧了他,微一用力往下压,白舒年猝不及防地被炽热有力的身躯禁锢在柔软的床上,身体软成一片,完全没有了抵抗的余地,脑袋却还坚持仰着,皱着眉委屈地向眼前的人索吻。
方清延并不满足他,只是在他红润的唇上若有若无地啄两下,看他不上不下得不到的迷醉的样子,非要逼他说出一个答案——
“嗯?白总还没回答我呢……”方清延顺着白舒年的衣摆往上,找到了被自己浓重地爱抚过的珍珠。
白舒年难耐地咬唇,弓起身子陷进柔软的被子里,再没有半点后退的余地。
脑子昏昏沉沉的,白舒年看着眼前若即若离、难以触碰到的天姿绝色,红着眼睛喃喃:“哥哥……”
方清延奖励似的亲了他一口,被他抓住机会紧贴上来,伸出舌头就要钻进去。
方清延没忍住吮了一下,在他以为就要被满足的时候无情离开。
“我可不是你的好哥哥们……”